說話時,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寧伯瑾心裡有些許受傷,黃氏好似從未正眼瞧過他,他真的很不堪?「我清楚了,靜芸的事情你準備怎麼做,我尋思著還是把人接回來,哪怕清寧侯府不答應,我也不能讓她待在那種地方作踐自己。」
以前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把寧靜芸接回來,他會好好教導她,迷途知返,為時不晚。
聞言,黃氏的手在算盤上停了下來,撥弄算盤的聲音戛然而止,寧伯信看向她手裡的算盤,珠子摩得油亮亮的,一看就知黃氏常常用,他記得,十年前,她也常常撥弄算盤,她算得慢,不如現在這般輕鬆,熟能生巧,在莊子的十年,她沒有自怨自艾,而是過得很好吧……
神色有一瞬的恍惚,只聽黃氏道,「靜芸性子倔,強行帶回來,恐會教她心生怨恨,再等等吧,至於那個丫鬟,你可派人打聽了?」
聽她願意和自己說話,寧伯瑾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點頭道,「打聽清楚了,是侯夫人身邊的丫鬟,不過不是她偷來的銀票,是靜芸自己給她的,好像是她幫靜芸辦了一件事。」
黃氏蹙起了眉頭,一百兩的銀票,寧靜芸處境不好,出手還如此闊綽,想來讓那丫鬟辦的事情不簡單,「那個丫鬟可說了什麼事兒?」
寧伯瑾搖頭,他讓小廝裝成清寧侯府的下人,遇著丫鬟兌換銀票,裝作要告到侯夫人跟前的模樣,那丫鬟膽小,三言兩語說了銀票的來歷,至於寧靜芸為何要給她銀票的事情卻是沒說,看黃氏目光帶著鄙夷,寧伯瑾訕訕一笑,摸了摸自己鼻尖,「待會我讓人再去一趟?」
「人也不是傻子,還會等著你,程世子可說親了?」程雲潤腿有殘疾,世子之位十之八九是保不住了,眼下清寧侯沒遞摺子摘去程雲潤的世子之位,要麼是沒想起來,要麼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畢竟上邊有程老夫人壓著,清寧侯不敢擅作主張。
寧伯瑾搖頭,「早先程老夫人到處給程世子議親,這會卻是安靜下來了,也不知是何緣故。」
黃氏神色一怔,猜測是寧靜芸從中做了什麼勸阻了程老夫人,對這個女兒,黃氏心頭湧上濃濃的無奈,「她從小養在老夫人跟前,耳濡目染,多少有些本事……」一番話心情複雜,寧伯瑾識趣的住了嘴。
他清楚,黃氏說的實話,寧靜芸有今日是老夫人沒有教好,他當父親的也責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