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寧櫻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東西要天賦,她想她可能在作畫上沒有天賦否則,半個月過去,上色的花兒怎麼還一朵兩朵髒得很。
然而看王娘子孜孜不倦,她也不好打退堂鼓,每天仍然騰出大量的時間作畫,漸漸,倒是琢磨出些門道,顏色都是一層一層疊加的,開頭重了,添再多的白都無濟於事,得先將白和紅綜合,轉淺後與其他顏色混合,每兩種顏色的混合都是一層不變的,想通了這點,她便開始記著,下次用的時候速度快很多……
時間流逝,在一場傾盆大雨後進入了六月,太陽炙熱的烤著院子,跟蒸籠似的,熱得人喘不過氣,寧櫻屋裡涼快她便哪兒都不想去了,明日皇上隨文武百官去避暑山莊,寧府也在隨行之列,寧櫻準備帶金桂銀桂,還有吳琅,吳琅是男子,山莊裡有什麼事兒的話可以讓吳琅跑腿。
聞媽媽替她收拾衣衫,寧櫻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墨漬,聞媽媽準備替她疊幾身新的衣衫,皇上避暑每年都是四十天,聞媽媽擔心寧櫻被人笑話,寧櫻覺得沒什麼,讓聞媽媽挑幾身墨漬不明顯的衣衫,去避暑山莊的那些夫人小姐沒事兒喜歡湊一起聊聊天,她沒什麼朋友,不如在屋裡作畫,否則,斷幾天,作畫的感覺就沒了。
聞媽媽便給她收拾了三身弄髒的衣衫,提醒寧櫻作畫的時候穿,又準備了三身新衣服,出門參加宴會,不能讓人看輕了。
寧國忠和老夫人年事已高,明日不去了,寧國忠覺得沒什麼,倒是老夫人臉拉得長,嚷著不舒服,想黃氏留下來侍疾,不過今時不同往日,老夫人不敢明目張胆的開口讓黃氏留下,話說得委婉,寧國忠毫不客氣的訓斥了她兩句,寧櫻和譚慎衍定親,三房前途大好,譚慎衍那人可是個護短的,寧國忠派人暗中查到些事兒,只怕譚慎衍早就打寧櫻的主意了,老夫人得罪黃氏,傳到避暑山莊,寧伯瑾那兒不好交代,譚慎衍心裡也不痛快。
老夫人一臉悻悻,撇嘴道,「我年紀大了,你們一去就是四十天,我捨不得啊。」老夫人的心思她也想去,奈何寧國忠開口擺明了不去,她去的話像什麼樣子,老夫人一輩子沒有去避暑山莊,往前是身份不夠,如今是寧國忠不肯,心裡別提多難受了,都說享子孫福,她是一點福沒享到,還因為子孫的事情去祠堂面壁思過。
柳氏不開口,寧府有資格全是寧伯瑾的功勞,黃氏不去的話的確說不過去,她擔心為黃氏說話,老夫人讓她留下來,如此的話得不償失,倒是秦氏快人快語道,「娘別想太多,您身子好著呢,我們去避暑山莊也好,府里的冰塊您能隨便用,在榮溪園也能避暑。」
這話明面上是安慰,暗地多少有些幸災樂禍,寧成昭和劉府的親事如今是沒法子的事情了,秦氏可沒忘記她好好的兒子怎麼被老夫人坑了的事兒,能讓老夫人不舒坦,她心裡才覺得歡喜。
老夫人惡狠狠瞪秦氏一眼,秦氏不以為然,坐在邊上,側頭和黃氏說話,避暑山莊的宅子是跟著官職品階來的,寧伯瑾正三品的官職在朝堂不算低的,她們卻是隨行的家眷中最弱的了,不過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只有三品及其以上官員才有資格帶家眷,她沒什麼好嫌棄的,虧得沒分家,分了家,這等好事就輪不到她們大房和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