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府里的侄子侄女,寧伯瑾多是隨和的,吩咐丫鬟抬凳子出來讓寧靜芳坐,沒想那麼多,順勢道,「你來得巧,順便讓小太醫給你看看。」
寧櫻蹙了蹙眉,抬眉盯著寧靜芳,她的目光並未在薛墨身上滯留,眼神坦坦蕩蕩的,寧櫻不知寧靜芳想什麼,要說寧靜芳來找自己說話,寧櫻心裡是不信的,寧靜芳此來的目的是薛墨吧。
「三叔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呢,我來找六姐姐詢問花樣子的事兒,倒是不知桃園來客人了。」寧靜芳徐徐上前,給薛墨見禮,「小太醫,別來無恙。」
她被人剪了頭髮,劃傷臉頰,皆是薛墨所為,薛墨自己都承認了,被喜歡之人傷害,寧靜芳心裡恨過,後又覺得薛墨沒錯,她喜歡薛墨是她的事兒,和薛墨無關,薛墨為寧櫻出頭也沒什麼不對,都有自己的緣由。
薛墨斜著眼,溫和的臉上閃過不悅,一瞬即逝,很快掩飾了去,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七小姐面色紅潤,的確不像生病之人。」
言外之意沒必要把脈,薛墨耐著性子為寧櫻診脈是受人所託,而且,寧櫻嫁給譚慎衍,怎麼說也是自家人,他對自家人有耐性,對外人就沒那麼多耐心了。
寧伯瑾訕訕,笑著接話道,「小太醫說沒事兒就一定沒事兒,靜芳,坐吧。」
暖陽當空,偶來的風夾雜著絲絲涼意,卻不至於涼入人心,聞媽媽提著凳子出來,放在寧靜芳身側,躬身道,「七小姐請坐。」
薛墨說話不近人情,換做往回的寧靜芳早就委屈得紅了眼了,可能對薛墨的態度早有估量,心裡倒是沒那麼難過,視線落在旁邊桌上鋪展的畫作上,畫上的樹木,桌椅,在初生的陽光下散著既清涼又溫暖的氣息,明明該矛盾的,在畫裡表現得恰到好處,竹木長凳上,一半籠罩在朝陽下,另一半還淌著樹枝滴落的露水,暖與冷,剛剛好。
「三叔,您畫的嗎?」寧靜芳知道自己三叔有兩分閒名,書法繪畫都不錯,她語氣狐疑是守門婆子說的話,守門婆子說寧櫻在作畫,何時,寧櫻的繪畫功底如此精湛了?
她的話落,幾人都望了過來,寧靜芳不好意思的笑笑,只聽寧伯瑾驕傲道,「是你六妹妹畫的,乍眼瞧上去,的確有幾分大家風範,我都快比不上她了。」
寧伯瑾是謙虛的說法,寧櫻畫得再好,畢竟少了些見識,且運筆上稍顯生疏,他稱讚寧櫻,是認為寧櫻在她的年紀里,功底怕數一數二的好了,年紀漸長,閱歷深厚,畫作精益求精,寧櫻在繪畫上的造詣遲早會超越他,寧伯瑾相信這點眼光他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