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推開窗戶,我和你說說話。」
這聲音,許久沒有在西窗外響起過了,寧櫻聽著有些陌生,彎著腰,雙手輕輕搭在窗戶上,一小點一小點的推開了窗戶。
月色下,譚慎衍長身玉立,輕柔的月光襯得他神色晦暗,寧櫻皺了皺眉,轉身瞅了眼床前打地鋪的銀桂,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旁邊西屋,示意譚慎衍去那邊說話。
譚慎衍失笑,前傾著身子,從懷裡掏出一隻細長的竹管,湊到嘴邊,輕輕吹了口氣,白色煙霧縈繞,寧櫻蹙眉的捂住了嘴,不贊同的瞪了譚慎衍一眼。
待屋裡的呼吸聲輕緩和均勻了,譚慎衍才開口道,「你有什麼話問你大嫂,怎不直接問我,明明在二樓看到我回來了,怎麼還往後邊躲?」
寧櫻的目光炙熱得他想忽視都難,但京城耳目眾多,他不敢停下來和寧櫻說話,抬眉掃了眼,就看到竹簾後她縮了縮脖子。
「你都看到了?你沒受傷吧?」寧櫻放心不下才去那邊等他回來,看他身上沒有外傷,兩人說了親,光天化日眉來眼去不太好,尤其,親事將近,她更該注意。
譚慎衍微微一笑,「我早有準備,沒什麼大礙,你別擔心。」韓愈敗了,他和韓愈回京,問了韓愈一些事兒,其中還有疑惑,比如,不是韓愈把他引去西南邊境的而是西南邊境真的動盪,達爾和韓愈是互利互惠的關係,達爾製造動亂不過是給朝廷營造邊境動盪的假象,讓朝廷別忘記西南邊境,兩軍交戰,糧草先行,達爾的目的在於提醒朝廷別忘記運送糧草去劍庸關。
不得不說,韓愈能說動達爾做這種事,確有幾分本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在韓愈和達爾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和韓愈打賭有人容不下他們,回京路上會想方設法殺他們,然後躲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他故意說明日回京不過想看看背後之人的實力,不出他意料,對方知道明日回京是他們的幌子,今天就在城外準備好了。
他輕描淡寫和寧櫻提了兩句,一句都不說,寧櫻不明就裡,猜來猜去,怕到時候惹出亂子來,不多說,是寧櫻知道得越多,對她越沒有好處。
「韓愈在朝堂有幾個仇家,而記恨我的人也多,擔心對方趁著這個機會挑撥離間,我和韓愈密謀了些事兒,他們人多,全被擒住了,之所以放出風聲,是想試探誰沉不住氣先站出來,你別害怕。」
寧櫻皺了皺眉,朝堂錯綜複雜她有所體會,她想說的是奪嫡之事,六皇子被封王,眼下留在京城是皇上念明妃病重的關係,明妃熬不住去了,六皇子和六皇妃是鐵定要去蜀州封地的,山高水遠,哪怕皇上有個好歹,六皇子也趕不回來了。
皇上的寵幸是把雙刃劍,把人捧到天上,卻也讓他站在利刃對準的位子,而六皇子,他若有奪嫡的意思,早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