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慎衍收了火摺子,繼續拆桌上的信件,一封封看完信件,其中還是福州的,韓愈被發配到福州,沒有召見,一輩子不得回京,這是他和韓愈商量好的,他保住韓家,韓愈得為他所用,順便找出陷害韓家的幕後黑手,韓愈來信說福州沒有異動。
坐了會,瞅著時辰不早了,譚慎衍才起身,沒再提寧老夫人之事,福昌心領神會,譚慎衍是默認薛墨的做法,寧老夫人必死無疑了。
雪大了,不一會兒,滿院蓋上了層白色,白雪皚皚,蕭條肅冷,寧櫻回想起她和黃氏的悽苦的上輩子,只覺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苦難的根源竟然是中毒,她倚著玲瓏雕花的窗欞,好看的眉輕輕攏著,美目含愁,惹人憐惜。
譚慎衍進屋,瞧見的便是美人托腮,眉眼如畫的望著窗外飄零的雪,漫天飛舞的雪花,在她的凝視下,愈發肆虐恣意,他挑了挑眉,眸子裡的凜冽轉為暖意,上前拉了她的手,擔憂道,「看什麼呢,手都凍成冰了。」
寧櫻嘆了口氣,不知為何解釋,千言萬語,化為聲嘆息,「沒什麼,處理完事情了?」
「完了,我讓廚房燉了羊肉湯,待會你多喝些,今年怕是比往年冷。」譚慎衍捧著她的手,吩咐金桂取個手爐為寧櫻暖手,心裡大致懂寧櫻的感受,原來以為自己有疾病,不知何時會發作,懸著一顆心不上不下,到頭來,不過杞人憂天,所謂的疾病是有心人下毒害的,換做誰,都不太受。
「老夫人的事情你別想了,順其自然吧。」
寧櫻已經出嫁,不用為寧老夫人守孝,黃氏懷著身孕,三月便要生產,即使守孝,也不用太過嚴苛。
望著譚慎衍的俊朗如斯的臉,她又想起了許多事,比如薛墨她第一次上門求薛墨為黃氏看看病,薛墨沒答應,第二次,薛墨卻應得爽快,她在南山寺遇襲,譚慎衍恰好就出現了,往回看沒什麼,如今卻經不起推敲,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莫不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和黃氏是中毒,所以薛墨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
她目光清亮,臉若朝霞,看得譚慎衍心口一軟,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祖父百日後,我待你去臘梅園摘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