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寧櫻聞見的或許不是櫻花香,而是另外一種。
早前,確認明妃娘娘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衣物上的薰香味兒重掩蓋了毒的味道,薛慶平和薛墨是太醫,二人聞味而只其藥,鼻子很靈,但饒是如此,兩人卻說不出那是什麼味道,除非,是他們生活中從來沒聞過的,陌生得說不出來。
寧老夫人背後的人是誰,沒人知道,譚慎衍有些後悔了,當初該把寧老夫人弄回刑部,嚴刑逼供,寧老夫人一定會招的,可惜,為時晚矣。
拉回思緒,他望著憂心忡忡的寧櫻,目光一柔,朝身後的福昌說了幾句,領著寧櫻去了書房,書房的院子空蕩蕩的,沒有一株花草,寧櫻心下覺得奇怪,問道,「怎麼不在栽種些樹過來,光禿禿的,太過蕭條了。」
譚慎衍在府里的書房有三處,這處,平日誰都不敢來,沒有他的允許,譚富堂都進不來,譚慎衍拉著她的手,漫不經心道,「這樣的話,就不怕人藏頭藏尾偷聽了。」
院子裡來人,一目了然,對方無處藏身,輕而易舉就能抓到人,處理公事的地方,用不著清幽寧靜,安全隱秘才是最重要的。
寧櫻恍然,屋子裡燃著櫻花薰香,寧櫻放鬆下來,緩緩道,「明妃娘娘病逝,你是武國公府的世子,理應拜祭才是,何況,薛姐姐又是你的……」
「明妃娘娘宮殿簡陋,服侍她的沒多少人,宮裡的水深著,眼下不是時候,你別操心,這幾日是不是很擔心?」朝堂彈劾他的奏摺估計都能壘成牆那麼高了,他懶得計較,堂而皇之到他的刑部殺人,對方早有預謀,為了抓偷偷把葉康抓回京,他連福昌幾人都沒動用,還是被對方發現了,對方比他想的還要厲害。
寧櫻如實的點了點頭,推開窗戶,望著院子裡的青石磚,小聲道,「刑部死的犯人是誰,你得罪什麼人了?」
譚慎衍得罪的人多,寧櫻早就知道,但彈劾他的摺子滿天飛,情況該是很糟糕了吧,她動了動唇,緩緩道,「祖父過世,照理說我們丁憂一年,不如,你暫時別管刑部的事情了,明妃娘娘走了,六皇子和六皇妃過不了多久就要去蜀州了……」
譚慎衍沒答,端著茶壺,為寧櫻倒了一杯茶,熱氣繚繞,含著臘梅獨有的清香,寧櫻抿了一小口,望著譚慎衍,她心裡怕,怕他忽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