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慎衍從衙門回來,身後跟著悶悶不樂的薛墨,薛墨抿著唇,周身縈繞著陰沉之氣,門口的侍衛對視一眼,默默往旁邊退了退。
薛墨陰沉著臉,不發一言,前邊的譚慎衍面色沉靜如水,同樣丰神俊逸貌若潘安的兩人,難得身上氣息也如此相近,國公府的下人已見怪不怪了。只是不敢往薛墨跟前湊,譚慎衍沉著臉是性子使然,而薛墨則是生氣,得罪太醫,腹瀉腹痛都找不著大夫,他們栽過一次跟頭,不敢再往裡栽第二次。
六皇子謀殺朝廷命官子嗣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六皇子和六皇妃住在蜀王府,皇上命刑部徹查此事,對六皇子,念明妃過世,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不予定罪。朝野上下,御史台的摺子反對的人占大多數,上奏皇上建議三司會審,連同彈劾他的摺子也多了起來。
老國公死了,上串下跳的人多了起來,譚慎衍冷著臉,夕陽的餘暉照著他清冷的面龐,透著股陰寒的肅殺之氣。
薛墨還在抱怨譚慎衍陷害他的事兒,進了二門,嗓門大了不少,「你不是說讓我娶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分房睡各過各的嗎?那位寧七小姐一見著我眼睛都落我身上了,心撲通撲通直跳,雙頰生紅,不是喜歡我是什麼?你不能因為她是嫂子堂妹就陷害我啊,我真沒想成親,我都想好我上了年紀怎麼過了,就守著府里的藥圃,研究新藥……」
譚慎衍回眸瞅了他一眼,皺了皺眉,「你研究新藥,薛叔呢?人上了年紀都只想子孫繞膝,你研究新藥,留個孫子給薛叔就好,我是為了薛叔著想,生了孩子,隨便你怎麼鬧騰,要生要死我都懶得管。」
薛墨一臉苦大仇深的瞪著譚慎衍,哀嘆道,「都說女人沒有子嗣活不下去,你和嫂子相處久了,越來越像女的了,我爹他整日忙藥圃的事兒,哪有空閒帶孫子。」
「你只管生,生下來我找人給你帶。」譚慎衍沉著冷靜道。
薛墨聽著這話總覺得哪兒不對勁,想了想才覺得譚慎衍口氣不對,這話怎麼著也該他爹和他說吧,換到譚慎衍嘴裡,竟毫無違和感。
他遲疑的片刻,譚慎衍走出去老遠,薛墨拍了下自己腦袋,想起他說的重點好似不是在孩子身上吧,復又追上譚慎衍,抱怨道,「我和你說的是寧家七小姐,我記得沒錯的話,當時你拉我背黑鍋剪了人家頭髮,劃傷人家臉頰,憑什麼要我娶一個毀容的女子?怎麼著也該給我挑個貌美如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