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沒留意驟然停下腳步的譚慎衍,抬腳踢著譚慎衍腿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覺得側面吹來陣陰風,一道十足的手掌拍向自己,薛墨也是習武之人,竟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身子一歪,哎喲聲倒了下去。
薛墨只覺得眼前一黑,好似有黑雲壓了下來,好在,被譚慎衍的一道男聲叫住了,「老熟人,沒事兒,羅定,你退下吧。」
頓時,懸在頭頂的黑雲沒了,薛墨得以望向天邊的落日,紅彤彤的光照著參天古樹,透過縫隙,投注下細細碎碎的光,他眼睛一閉,忽的暈了過去。
羅定,老國公生前的護衛,傳說來無影去無蹤,他和譚慎衍認識多少年了,一次面都沒見過,羅定的身手,禁衛軍統領都不是他的對手,如何就被自己撞上了?他只是不小心,踩了譚慎衍一腳而已,沒有多餘的心思。
薛墨睜開眼,周遭的景致變了,屋裡燃著不太好聞的薰香,他身上還穿著昨日的長袍,渾身上下被汗水洗過似的,他翻身坐起來,聽外邊傳來一道極為輕柔的女聲,是寧櫻,「天氣熱,小太醫在屋裡睡著,用不用讓陶管家端些冰塊來?」
難怪他睡著不舒服,原來是太熱的緣故,他想譚慎衍不至於捨不得點冰塊,打量起書房的擺設來,書房的擺設和他記憶里的有很大的差別,早先他沒怎麼注意,現在才發現,他如果記得不錯,書房沒有矮塌,也沒有原木的書架,貌似是譚富堂出事後,譚慎衍藉故府里的風水不好,將庭院翻新,重新布置,帶著各處房間也重新拾掇過。
他的目光落在書架上一排極為顯眼的眼色的上,心裡好氣,欲瞧個究竟,外邊傳來譚慎衍的回答,「不用,估摸著時辰他該醒了,讓他早日回家,沒成親,薛叔放心不下,昨晚派人找了他兩三回。」
薛墨一聽,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看了。
寧櫻和譚慎衍說著話,薛墨被羅定重傷,好生養著才是,國公府院子多,不差屋子給薛墨,抬起頭,準備和譚慎衍商量,不等她回答就見書房的門被打開了,薛墨鐵青著臉,怒目瞪著他們。
寧櫻見他氣色不太好,開口道,「小太醫,你別下地走動,好好養著,調養兩日,別落下後遺症了。」
聞媽媽和她說過那番話後,她想了許久,等著譚慎衍回來和他說管家之事,太陽西沉,門房的人傳消息說譚慎衍回來了,她迎出去,門房的人說譚慎衍去了書房,薛墨受傷了,寧櫻當即想到的是薛墨被人暗算痛下殺手,急得不行,路上遇著去外邊請大夫的福昌,才知是薛墨靠近譚慎衍,被府里的人認錯了,誤傷了薛墨。
昨晚薛慶平來看過,只說了四個字,「技不如人。」一點沒有追究的意思。
這會兒見薛墨不理自己,寧櫻頓了頓,問譚慎衍道,「用不用找大夫來瞧瞧?」
譚慎衍不以為然,看都沒看薛墨一眼,拉起寧櫻的手朝外邊走,「他沒事兒,薛叔說了,過三天,跟平常人無異,走吧,我們回去用早膳,待會刑部還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