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伯庸被流放,不牽扯妻女,柳氏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沒有說親,柳氏捨不得離開京城,尤其是寧靜芳,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去了流放之地,一輩子就毀了,柳氏著急的想為寧靜芳定下一門親事,隨後準備追隨寧伯庸前往,一對兒子,只有交給寧國忠了。
寧伯庸私底下做了什麼,譚慎衍和她說了,寧伯庸城府深,柳氏管家多年,手裡的銀錢全給寧伯庸疏通官職去了,也不知寧伯庸哪根神經不對,買賣官職的話也相信,公爵侯府,能為旁支子嗣謀一個閒散官職,但寧伯庸起初在戶部領的是實權,朝廷嚴禁買賣,寧伯庸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大把銀子往外邊撒,被人抓住了把柄。
典型的多行不義必自斃。
寧靜芸的肚子很大了,寧櫻在門口瞧著她連坐椅子都需要身側的丫鬟攙扶,舉止極為小心翼翼,寧櫻進門,吩咐金桂給寧靜芸泡杯薛墨送的菊花茶,貢菊泡茶,提神醒腦,養肝明目,對孕婦的身子有好處。
寧靜芸聽著聲兒抬起頭來,有些日子沒見,寧櫻身子豐腴了些,寧櫻髮髻上戴的一支紅梅金絲鏤空珠花簪,款式清新,襯得寧櫻唇紅齒白,極為艷麗,她心裡不由得羨慕,對國公府的事兒她聽說了些,譚世子對寧櫻幾戶有求必應,今年宮宴上,寧櫻為新婦,琴棋書畫少不得要露一手,但被勸住了,一點沒為難寧櫻,外人對寧櫻的評價不錯,稱讚寧櫻端莊賢惠,大方得體,不像是小戶人家出來的,言語之間,對寧櫻有幾分逢迎之意。
想她從小錦衣玉食,小小年紀就學琴棋書畫,可嫁的人不如譚慎衍,同胞姐妹身份卻也天差地別,寧靜芸早料到會有今日,但當這天來的時候,她心裡仍然止不住的煩躁,閨閣中玩的好的友人約她出門賞花,話里話外總不可避免繞到國公府,寧靜芸心下不喜,卻不得不小心應付,苟志官職低,對都能踩她一腳,她只有腆著笑,慢慢融入她們。
然而,她盡心盡力的巴結討好在她們看來不過是笑話,背過身開始說自己的壞話,昔日的情分,終究如鏡中花水中月,不復存在了。
寧櫻在寧靜芸對面坐下,視線落在她圓滾滾的肚子上,皺眉道,「你臨盆在即,還出門做什麼,什麼話以後說不遲。」
寧櫻不喜歡寧靜芸,這番話卻是真的關心她,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懷不上孩子,寧靜芸懷上了,該好好養著身子才是,否則出事就是一屍兩命,情形兇險,寧靜芸不當回事也不該折騰孩子。
寧靜芸順著她的目光低下頭,輕輕撫了撫自己肚子,心思微動,愁眉不展道,「我也沒有法子,你姐夫過兩日就要離京了,我沒生過孩子,一個人留在京城心裡沒底,但肚子這麼大了,想隨她一起去福州,身子吃不消,六妹妹,你素來心善,看在孩子的份上在譚世子面前說說好話吧,我知道,他一定有法子把你姐夫留在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