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上下,誰不知譚家最受皇恩,譚富堂的事兒,皇上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不提,朝堂彈劾譚慎衍,皇上更是斥責了御史台,袒護之心明眼人一眼就感受得到,寧伯瑾那樣不學無術的人都能在譚慎衍的提攜下坐上禮部侍郎的職位,何況在昆州立了功的苟志了。
她知道,苟志心懷抱負,如今只是差一個跳板,一旦有人肯拉襯他一把,苟志定能扶搖直上,平步青雲。
寧櫻沒說話,見金桂倒好茶,她握在手裡,托著茶蓋輕輕扶著上邊的茶泡子,斂目道,「你高看世子的本事了,外邊多少雙眼睛盯著,就等抓世子的小辮子呢,要讓他幫姐夫,估計有心無力,姐姐來可問過姐夫的意思?」
寧靜芸握著茶杯,妝容精緻的臉上有些泛白,別過臉,聲音有些飄,「問過的,他說一切聽上邊的意思,兵部尚書被降職,陸侍郎柳侍郎遭殃,職位空缺,若有人肯為你姐夫打點,你姐夫一定能勝任……」
「姐姐……」寧櫻打斷寧靜芸的話,語氣不太好,「你快要生了,外邊的事情還是別管了,兵部戶部侍郎的職位姐夫是沒法勝任的,京城多少達官貴人不必我說,盯著這些職位的人多的是,姐夫憑什麼往上升?七品知府,在昆州一呼百應,但在京城不夠看,你就別忙活了,休息會兒,我已經讓人給姐夫送消息了,待會他來接你。」
寧櫻不願意和寧靜芸打交道,可能寧靜芸懷孕的緣故,寧櫻反而有些不忍心了。
寧靜芸握著杯子的手顫抖了下,抬起頭,望著寧櫻,她昨晚和苟志吵了一架,說起來不算吵架,她歇斯底里,苟志波瀾不驚,她希望苟志留在京城,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苟志不肯,堅持說吏部的文書下來,他不日就要啟程,還讓寧靜芸少操心,寧靜芸臉火辣辣的發燙,苟志出身貧寒,在京城已經別人看不起,他如果還像縮頭烏龜似的去福州,往後回京那些人會怎麼笑話他今日的舉措?
她心裡不肯,鬧著要來找寧櫻商量,那時她心裡魔怔了,說了些不適宜的話,說她即使貴在國公府門前也要求寧櫻答應幫忙,苟志的臉色立即變了,望了她兩眼,頭也不回的掉頭走了。
寧靜芸和苟志成親,從沒見苟志發過脾氣,哪怕在昆州,兩人因為銀錢的事兒起了爭執,苟志也多是讓著她,去村子裡,她吃不慣粗糧,苟志借了別人的鍋給他做麵條,又或者出門前自己做好糕點放著,昨晚,頭一回,面對她使性子,苟志負手離開了,寧靜芸才知他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