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那種人你和她多說有什麼用,她心腸毒著呢,她和苟志住的宅子明明是苟志向岳母借錢買的,她與你怎麼說的,好在你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換作別人,只怕會以為岳母厚此薄彼,她是挑撥你和岳母的感情呢。」譚慎衍見不得寧櫻和人溫聲細語,以德報怨是那些愛面子的人才會做的,寧櫻不該是那樣子的。
寧櫻捂著額頭,讓金桂拿鏡子,白皙的額間留下紅色小印記,寧櫻來了氣,「和你說不通。」
譚慎衍臉色不太好看,金桂瞧著氣氛不對,戰戰巍巍退了下去,她不懂譚慎衍為何生氣,就她而言,那畢竟是自己親姐姐,又挺著幾個月的大肚子,來者是客,沒有冷臉相向的理由,寧櫻做的沒錯。
「和我說不通,你忘記她早先做的那些事兒了?她那樣子的人我一年到頭遇著的不下百人,整個壞了心眼的,你就該直接把人攆出去,以後別往來,想做賢妻,你上輩子沒做夠是不是。」譚慎衍也不知自己為何來氣,可能是寧櫻聲音細柔,少不得讓他想起上輩子寧櫻被那些夫人指著鼻子罵,還坐在中間笑臉相迎的畫面,每當想起那個畫面,他便忍不住想殺人。
寧櫻不知道譚慎衍哪兒來的怒火,脾氣也來了,站起身就朝外邊走,譚慎衍見寧櫻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更是覺得窩火,待寧櫻出了門,靜默片刻,又追了出去,就看寧櫻拿起牆角的掃帚走了過來,譚慎衍心下好氣,誰知寧櫻對著他就扔了過來,他身形一閃躲開了,沒料到寧櫻又將手裡的銅鏡扔了過來,瞧著她眼角泛紅,紅唇緊緊抿著,快哭的模樣。
譚慎衍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說起來,她上輩子最大的委屈約莫是嫁給自己了,因而,銅鏡扔過來的時候他沒有躲開,直直挨了一下,寧櫻卻不解氣,欲撿起地上的銅鏡重新砸他,銅鏡摔在地上,邊上鑲嵌的和田玉碎裂,留下花瓣狀的金鉤,寧櫻手伸過去,被鉤子刺了下,疼得她縮回了手,而銅鏡掛在她手上,譚慎衍一看壞了事兒,想說別動,寧櫻反應比她更快,手握著邊框一拽,本是簡單被鉤住,因著她一扯,反而劃破了大口子,譚慎衍忙蹲下身,要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金鉤上的血順著流入金鉤流入凹槽,譚慎衍眉頭一皺,「給我瞧瞧。」
寧櫻背過手,能感覺手一滴一滴在流血,她站起身,抬眉瞅了眼譚慎衍,視線有些模糊,只是他繃著的陰冷的眼格外瘮人,她仰著頭,天色陰沉沉的,估計又要下雪了,她睜著眼,不讓眼底的淚滑落。
譚慎衍站著不敢動,寧櫻的脾氣他清楚,真惹急了她,不知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他只是有些氣她對寧靜芸說話的語氣罷了,他不過咬了她兩口,她懷恨在心好幾日,寧靜芸明目張胆的算計她,她卻仍然好言好語,他心裡不舒服。
他低頭,瞧見她身後的手還在一滴一滴滴血,木板上,血色加重,他蹙了蹙眉,想說點什麼,卻看寧櫻轉身走了,他心裡沒底,不知為何,心鈍痛了下,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放開。」寧櫻的聲音無波無瀾,譚慎衍心愈發一沉,「先讓大夫瞧瞧你的手,別留下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