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不大不小,經過那片山頭時,鼻尖又蔓延起濃濃的血腥味,譚慎衍問了薛怡在宮裡的情況,朝堂為官的多是人精,細想,怕就猜到六皇子也要參與奪嫡之爭了,幾位皇子,誰也不比誰尊貴,那個位子,能者居之。
「她自己能應付,你別分心,倒是你媳婦,她懷著身子,多安排些人手,上回闖青山院的人可抓到了?」薛慶平總覺得那件事和現在的事情不是同一人的手筆,青天白日就敢命人闖層層防守的青山院,方式直接,不計後果,和昨晚暗殺的手筆截然不同,明顯是兩撥人,真要是兩撥人,更麻煩。
譚慎衍搖搖頭,「那件事不著急,福繁醒了一切都明朗了,皇后娘娘常常刁難薛姐姐吧。」
齊家落敗,皇后娘娘心裡窩著火無處發泄,又逢幾位皇子被封王,皇后娘娘跟著皇上多年,如何不明白皇上踩著齊家扶持六皇子的心思,最後一層遮掩的布撕開前,皇后娘娘定會不斷找薛怡的麻煩。
「皇后娘娘氣惱是有的,說刁難算不上,她貴為皇后,該有臉面還是得要,畢竟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皇后娘娘是明白人,不會亂來的。」三皇子被皇后娘娘囚禁,前些日子才被放出來,對朝堂發生的事兒,三皇子態度極淡,說要帶著三皇妃回封地,被皇后娘娘以各種理由攔著,他在宮裡走動多年,和三皇子打交道的次數不少,沒看出三皇子是有城府之人。
皇后不折手段,不知是對還是錯。
譚慎衍冷哼聲,「她腦子夠聰明,從昨晚的事情中就該察覺到有端倪,三皇子品行良善,去了封地是好事。」明妃娘娘已經死了,不管誰做太子,皇后娘娘都是後宮的主母,除了皇上,誰都越不過她去。
薛慶平想想,沒有作答。
到了城門外,薛慶平掀起帘子,不經意間城門上掛著白色帆布,正中央,白色的花兒明晃晃刺了薛慶平一下,他身形一僵,掀著帘子的手垂落,「慎衍,出事了。」
譚慎衍聊起帘子,一眼就看出了究竟,城門掛孝布,多為國喪,他心頭凜然,若皇上出事……
福榮機靈,已經駕馬去問了,守門的仍然是紹門,昨晚去紹府沒有見著紹興,是他那位堂兄接待的他,聽了他的推測,紹門脊背生寒,給他傳令的是宮裡的太監,但那時候太后娘娘沒有中毒,有人利用他。
他派人出城打聽,得知譚慎衍和薛墨遇到埋伏,心知事情鬧大了,這會兒看馬車是懷恩侯府的標記,又見譚慎衍坐在裡邊,他訕訕一笑,放低自己的姿態,小心翼翼的將太后病逝的消息說了,譚慎衍回眸瞅了眼薛慶平,二人交換了眼神,皆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