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富堂步伐微頓,側身望了眼胡氏,胡氏跟著她快二十年了,兩人早過了衝動的年紀,年輕那會的事兒他忘得差不多了,看她一絲不苟的髮髻多了幾根白髮,譚富堂心生感慨,「你被打慎衍的世子之位,否則的話,別怪我不留情面。」
丟下這句,他頭也不回往前走了,譚慎衍是原配留給他的,他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害他吃了許多苦,千帆過盡,他才明白老國公為何器重譚慎衍,臨走前把國公府交給譚慎衍,譚慎衍,的確更有魄力,懂得取捨利弊,足智多謀,城府深不可測,便是他,都不見得是譚慎衍的對手。
青,出於藍而青於藍,古人的話,有理有據。
胡氏臉色一白,不知是譚富堂看穿了她的心思,還是其他,胡氏咱在褐紅色的石柱邊,臉色極為難堪。
日子晃悠悠到了五月,朝堂局勢愈發劍拔弩張,只因為,清寧侯查出劫匪之事是有人故意為之,牽扯出晉州金礦案,那件事情已經了解了,清寧侯初提起這事兒,許多人都不明所以,金礦不是和齊家有關嗎?難道清寧侯府和承恩侯府關係破裂,反目成仇了?
眾人暗中打聽兩府關係的時候,清寧侯爆出驚天內幕,齊家給人背了黑鍋,還將木石生前的口供拿了出來,頓時,文武百官再也不淡定了,金礦之事皇上有了定奪,清寧侯翻出來,不就是指責皇上受人蒙蔽,打壓忠良嗎?
清寧侯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把過錯落到皇上身上,木石承恩侯身邊的人,齊家被人矇騙,且有心斂財,齊家罪有應得,只是,這明晃晃借著齊家行事的人還沒有落網,這人才是值得大家深究的,清寧侯順著源頭,最後所有的證據指向白家。
白家何許人?容妃娘娘娘家,身份低微,怎麼可能有本事參與金礦案,五皇子一黨站出來,一口咬定清寧侯胡言亂語,構陷皇子,雙方明爭暗鬥,互不退讓,鬧得不可開交,皇上中立,態度不明,文武百官偷偷看出了些苗頭,更是搖擺不定。
三皇子的封地在瓊州,離京城最遠的州了,沒有皇上的指令,三皇子不可能回京,即使京城發生了什麼事兒,三皇子也趕不回來,清寧侯咬著五皇子不放是為何?齊家想東山再起麼?
譚慎衍坐山觀虎鬥,樂得悠閒,院子裡櫻桃漸漸紅了,寧櫻最愛的便是提著籃子,繞著櫻樹一圈圈轉,遇到顏色稍微深的點,讓金桂摘下來,櫻桃有些酸,但寧櫻快五年沒吃過櫻桃了,饞得厲害,不覺得有什麼,連著吃了三日,吃什麼都是酸的,才打住了讓金桂摘櫻桃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