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畫軸的景色都不同,譚慎衍不讓她動筆,她只有在賞畫方面多下些功夫,她將畫冊鋪在桌上,一幅畫一幅畫的研究,歡喜不已,遇著譚慎衍回來得早的話,寧櫻還會與他一同欣賞王娘子的畫,寧櫻以為會抓到在宮裡殺人的兇手,沒料到最後的結果不了了之,大大出乎寧櫻的意料,問譚慎衍,譚慎衍難得沉默,寧櫻多問兩句,譚慎衍就故意借孩子轉移話題,寧櫻輕而易舉就被譚慎衍岔開了話,等她想起問宮裡的事情,譚慎衍故技重施,寧櫻琢磨到些苗頭,宮裡的事情很棘手,估計譚慎衍也沒能耐解決。
宮裡盤根錯節,即使一個宮女牽扯出來的是人或許數不勝數,又有內務府插手,宮裡的事兒譚慎衍約莫說不上話,縱然有皇上袒護,但很多時候,皇上也不得不屈服,否則的話,後宮之位就不是當今皇后的了,六皇子也會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人選。
追根究底,各人有各人的無奈。
念及此,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譚慎衍走進門,聽到的便是寧櫻的嘆息,寧櫻整日待在府里,對外邊的事情知之甚少,嘆氣還是少見,譚慎衍看向桌上鋪展的畫冊,以為寧櫻羨慕王娘子灑脫隨性,不由得提醒道,「你肚子大,看久了畫冊對眼睛不好,先收起來,等你出了月子,時間多的是,今日遇著大哥,他說岳母讓他帶信,產婆和奶娘明日來府里,你讓丫鬟收拾兩間屋子出來,趁著沒盛生產,與奶娘多說說話。」
譚慎衍聲音朗潤,寧櫻抬起頭來,見是譚慎衍,愁眉不展的臉上有了笑,奶娘對孩子來說至關重要,奶娘品行端正,養出來的孩子不會歪了性子,小孩子不懂事,言行舉止愛跟著大人學,後宅主母孩子多,一個人照看不過來,奶娘心思是個歪的,從小挑唆孩子爭寵,養成了孩子自私自利的性子,最終兄弟姐妹鬩牆,許多事情,看似不經意,實則潛移默化的形成了,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上樑」也包括小時候的奶娘。
聞言,寧櫻鄭重的點了點頭,「成,我記下了,房間收拾好了,待會我與金桂說說,讓她再瞧瞧有沒有紕漏,對了,今日怎回來得這麼早?」
今年文武百官沒有去山莊避暑,朝堂紛爭不斷,五皇子和齊家的爭鬥以百姓聯名上書為結局,五皇子贏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五皇子利用民心,將了齊家一軍,一時之間五皇子風頭正盛,六皇子默默無聞,論名聲,遠遠比不過五皇子。
譚慎衍行至桌前,一張畫一張畫捲起來,「衙門沒什麼事兒我先回了,他在肚子裡可聽話?」
寧櫻肚子越大他就越睡不著,擔心寧櫻肚子不舒服,夜裡會驚醒許多回,確認她平平安安躺在自己身側他才敢閉上眼睛繼續睡,他和薛墨聊起此事,薛墨罵他有病,當爹前的抑鬱症。
「聽話著呢,宮裡那樁事你還沒和我說,你莫不是偷偷瞞了我什麼?」這幾日寧櫻想了許多,明妃死了,六皇子沒有外家,宮裡為其走動的人都沒有,勝算太小了,何況五皇子刻意打壓,六皇子要出頭,更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