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兒,身邊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他自欺欺人,在昆州時,她刁蠻潑辣,蠻不講理,他為她找藉口,覺得是昆州條件清苦她受不住的緣故,哪怕她無理取鬧他也依著她,為了她,他苦練廚藝以便去村里,能做出讓她吃得慣的吃食,她捨不得錢財摔斷腿嫁禍到寧櫻頭上,他以為是她斷了腿心情不好,她懷孕後要回京,他依她。
她留在京城他也答應,但凡她的要求,他能做到的都順著她,可是,兩人終究達不到天長地久的緣分。
「誰攀高枝,苟志,明明是你看上個丫鬟,別把責任推卸到我頭上。」寧靜芸尖聲道,「你和小花在院子裡卿卿我我以為我不知道?」
苟志認真的望著她,見她臉色陰冷,隱隱有動怒的徵兆,他挑眉笑了,「靜芸,你既然不喜歡,為何願意再生個孩子?」
她收到京城來信,雖然氣她對榆錢下毒,但同時又歡喜,歡喜能見著她,聽聞她又懷孕,他興奮不已,她願意為他生孩子,是不是表示她心底是想和他長長久久過日子的,卻不想,孩子也是她利用的工具罷了。
從頭到尾,她懷孕都是為滿足自己的私慾,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寧靜芸眉頭一豎,「你什麼意思?」
「等你生下孩子我們就和離,我不會拖累你。」小花與他在院子裡說什麼呢,說她想回京城,想偷偷流掉這個孩子,背著他和其他人不清不楚,何夫人娘家在京城有些根基,早前寧靜芸端著架子看不上人際,偏巧何夫人弟妹沒了,寧靜芸和何夫人就走動勤了,她是約了何夫人還是何夫人弟弟?
他可以容忍她諸多不是,但不能由著她水性楊花,連累榆錢的名聲,一個差點被親娘害死的孩子名聲已然不好,再有其他,往後榆錢如何立足?
她要走,他放手。
寧靜芸目光微閃,「是不是小花和你說了什麼?」
「沒,你別多想,好好照顧身子,我說到做到。」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他放她自由。
相對無言,苟志坐了片刻,起身走了。
本以為不折手段才能得到和離的結果,誰料想如今輕而易舉就讓苟志答應了,寧靜芸覺得有些不真實,她摸了摸自己肚子,沒錯,她懷這個孩子的確有自己的目的,人生短短數載,她為何要跟著苟志受苦,而看著寧櫻享盡榮華,她不甘心,她從小錦衣玉食,受人稱讚,如今卻成了毫不起眼的知縣夫人,周旋於一眾下等人之間,她不甘心。
屋裡燃著炭爐子,寧靜芸有些熱了,她掀開被子,想著跟何梁的事兒,何梁是何家嫡子,任工部郎中,負責福州堤壩修築之事,年後就要回京了,她再不抓緊機會就沒希望了。
腳步聲遠去,拉回了她的思緒,暗道,「要怪就怪你門第不夠。」
苟志對她好,有求必應,譚慎衍立了功勞,苟志不趁機巴結調回京城,竟無動於衷,若苟志說服譚慎衍幫忙,她不會與他和離,是苟志自己不懂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