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才為鈴響而激動萬分的男人愣在原地。
“可現下邪氣直逼此處!事不宜遲,您若不及時調動島上人手合力追蹤緝拿,難保妖孽溜走!”不過很快便突然沖向門前,沒了禮數的伸手去拍打。
這樣的舉動驚愕得侍從都下意識拔劍而上,紛紛肅穆了氣勢:“天師——”
一人的孤獨吶喊便成了僵凝的對峙。
確認門外的動靜漸漸消失,門內微弱的光線中,看著門的白荼這才忐忑開口:“他是……”
“嚴無極,曾是京都有名的捉妖師,恐怕進了鎮京院後受了其他人排擠,非要帶些功績回去,”陸煦陳述得倒也利落,“可他竟找來蘭嶼這荒野地方捉妖,島上也算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只是太過像準備已久的話,反而令她不安地猜測:“那,你信了他說的話……”
一個頗有聲望的捉妖師特意來到蘭嶼這地方,除了惶恐人心說要捉妖還能有什麼。
但她最不安的,還是在於陸煦是否也信妖鬼之說,是否如同許多人一樣憎惡妖魔的一切。
可很快便有滿無所謂的回應聲入耳——
“我見過的妖有不少,信與不信他說府里有妖氣的話又怎樣。”
他自出生時便被巫師預言有招妖魔的邪煞之氣,命中便註定與國君之位無緣,見過妖故而信是自然,但對妖的態度卻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白荼最害怕的不過是自己的妖性,害怕他因憎恨妖咒而也永遠厭惡自己。
正想著,轉身折進內室的陸煦再度開口道——
“屏風邊的有的是傷藥,你包紮了再走吧。”
她原本還憂心忡忡,現下一意識到是關心之語,不由忐忑間又覺前所未有的驚喜。
這一竊喜弄得自己都暈頭轉向,賴在房內許久,呆望向桌面時才突然想到眼前似乎少了什麼,不禁道:“我的魚……”
“挪來里室了,”房內立即傳來陸煦的聲音,“那魚總是一動不動,比你還能愣。”
白荼窘然走向內室珠簾前,卻未見陸煦身影,估摸他已經上榻才頓了步子,沉浸於竊喜間又問:“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離開好多天了嗎?”
隨口而問,不過,也確實想知道他的心思罷了。
“為什麼?”他亦回答得快,只是下一句叫她驀然又覺被冷漠地推後,“隨你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