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擒,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信念。
無極的招式進攻越發讓她感到措手不及,由被動應戰到一味逃躍。
於是這下重劍之所過,劍影如織,那快有一人高的重劍,在無極手中仿佛毫無重量一樣,而劍刃斬在了堅硬的老樹上,火花四濺之下,令之留下道道白色的劍痕,而白荼只能保證閃躲得夠快,將人甩開最好……
立儲禮後,國君及皇族親眷入內宮閒談,小到婚配私事,大到朝堂熱議,一晃眼已過半天。
宮女領在前頭,指了指簾內殘席間的賓客,隨之趕來的周言佩已覺些許不耐。
“家宴已散會,益王遲遲不走,本宮也難向陛下復命,”終於走近那人並開口催促,卻也是語氣生硬。
著了墨色朝服的陸煦扭頭看她,目光對視時,怨憤同深如潭水的撞擊,再一點點消磨。
“多一刻是多,少一刻亦是少,”他平靜無波,仿佛依舊是隔了許久時光的問候,“如今事隔數年再見,不知故人如何想法呢。”
視線中的華服女子卻面露鄙色:“我無甚多言。你體弱多病,聽說如今能領旨來京都是強撐著,如此便還是為自己多著想罷。”
一個將死之人,她無需多耗費時間,只是被其莫名強加了太多包袱,明明無形,她也急於擺脫。
“言佩,”陸煦的面色較之則蒼白脆弱,將死的懇求總能悄然震懾被質問之人,“我自知大限將至,只是在此之前,還是想知曉你心意究竟為何突變罷了。”
可惜被問的女子同樣愣怔,微垂頭不語。
與此同時,偷偷潛入門的白荼正好同一身龍袍的陸琰打了個照面,驚詫之餘,仿佛相互都有默契的打了不要出聲的手勢,兩人亦同是在聽室內的對話。
白荼縮身緊貼於門梁,陸琰則走去屏風後,而屋內女子的怒氣聲也突然爆出——
“你還問我?”周言佩當初好歹賢雅的名聲在外,如今卻竟被兒女情長逼到怒氣沖沖,失了國母儀態,“若不是夫君胞弟硬扯上什麼前緣緋聞,我如何會如此氣躁!”
當年的她還是家中衣食無憂的千金,天都才女,本該與傾心的皇子美滿結連理,卻不知從何時起,一度因自己其實同益王有私情的流言蜚語而寢食難安,況且帝心本就變幻無常,這些日子以來恩寵漸漸不再,她也越發痛恨過去有關自己和益王的一切流言。
事到如今,面前這個帶給自己無限煩惱的男子也即將走到生命盡頭,她除了漫無目的的發泄,剩下的還是濃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