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振興疼得嗷嗷大哭,想說是不是打錯了人,他昨天已經挨過打了,「父親……」他嚎啕大哭,「我是老大啊。」
老二在隔壁屋。
第4章 考察考卷
「打的就是你這個不孝子。」
譚振興:「……」他做錯什麼了?
棍子落在後背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誰家婦人在捶打衣服,抱著木盆出門洗衣服的譚佩珠駐足,眼珠轉了轉,怯怯地垂頭,喊了聲,「父親。」
譚盛禮悶悶地點頭,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稍霽,可譚佩珠像受到了什麼驚嚇,身形繃得緊緊的,父親從不打大哥的,男兒要振興家業傳宗接代,身子嬌貴,這兩日不知怎麼了,昨個兒打了幾下不過癮,今早又拎著棍子在門外守著,連早飯都沒吃。
莫不是打人如飲酒,沾上就戒不掉了?
好奇心使然,她偷偷拿眼神瞄她父親,恰好父親也在看她,四目相對,譚佩珠打了個寒顫,腳底生涼,連呼吸都忘了。
「佩珠。」譚盛禮直起身,揍人也是個力氣活,幾下譚盛禮就氣喘吁吁了,「把盆給你大哥,讓他去。」
「啊?」譚振興瞠目,要他去洗衣服,他不會啊。
譚佩珠也震驚,譚振興是家裡長子,要繼承家業的,累壞了怎麼辦,父親從不讓大哥做家務的。
「洗衣服去。」譚盛禮握著棍子走向堂屋,留下苦大仇深的譚振興跪著沒動,肩膀抽抽搭搭地喊,「父親。」
譚盛禮頭也不回,「不洗衣服你做什麼啊,佩珠要照顧你媳婦和孩子,你不去誰去啊。」譚家男兒個個懶得像頭豬,空有野心而不付諸行動,功名豈是做夢就能夢來的?
譚盛禮大發雷霆,譚振興不敢辯駁,灰溜溜的摸著爬起來,後背像火燒似的疼,忍痛接過木盆,剛接過手又趕緊像燙手山芋似的推了回去。
木盆里有孩子換下的尿布,臭烘烘的,臭得他作嘔,譚盛禮轉身,看到他捂嘴,作勢又揮棍子,譚振興哆嗦,克制住臉上的表情,只留那雙黑漆漆的眼神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個父親。
「磨蹭什麼?洗不乾淨就別回來。」
譚家男兒十指不沾陽春水,比女兒家還嬌氣,他要不把這種歪風邪氣糾正過來,譚家往後還得更沒落。
譚振興垂頭喪氣地走了,走到院外,越想越不得勁,沒考中秀才的不是他,憑什麼讓他像個農夫似的幹活啊,他回望著青色的院牆,不甘心地提醒,「父親,二弟還沒醒呢。」
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