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雞得搭雞籠,譚佩玉在劉家給羅氏打過下手,她說,「父親,竹籠太小了,待會我砍些竹子回來搭個雞籠罷。」
竹林在山腳,譚佩玉哪兒拖得回來,譚盛禮沉吟,「竹籠的事交給振興和振學去做吧。」
又不是養尊處優的少爺,總不能什麼都不會。
憋不住出來蹲茅廁的譚振興聽到這話差點沒跳起來,光是背書時間都不夠,哪兒有功夫忙其他,他急道,「父親,我們要背書呢。」
「把書帶著,邊走邊背。」
譚振興:「……」就沒聽說有人趁幹活之餘讀書考上秀才的,父親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他自己縣試都沒過呢,譚振興忍不住誹謗,私底下和譚振學嘀咕,「父親到底怎麼想的啊?」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父親想法不無道理,咱們只要記住,父親永遠是對的,永遠為咱們好,其他的不用多想。」
譚振興撇嘴,說得輕巧,那天晚上你哭什麼哭啊,嘴上說得好聽,不就害怕傳到父親耳朵里挨打嗎,譚振興覺得譚振學狡猾了,肯定和譚振業說的,譚振業別的不會,拍馬屁的功夫一流,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唯有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難怪父親說自己最像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第11章 寒窗苦讀
然而不久他就意識到這並不是件好事,父親太了解他,想什麼都瞞不過他老人家,這不,剛到竹林,後邊譚盛禮就跟來了,手裡拿著那根觸目驚心的木棍。
定是猜到他會偷懶,譚振興一隻手扶著竹子,一隻手掏出別在腰帶的書,嘹亮地朗誦起來。
譚盛禮皺著眉頭,徐徐走近,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譚振興那張嬌柔造作的臉上,聽聲音就知道他沒用心,跟他老子一個德行,嘴上說得冠冕堂皇,骨子裡比誰都自私懶惰,這幾年祭祀的貢品全被譚辰清以味道不好為由吃進肚子裡去了,譚家到他這輩世代正直善良,子孫後代怎麼就養成那般自私自利的性格了。
他揮了揮棍子,按耐住打人的衝動,訓譚振興道,「嗓子大背書就更快嗎,要是那樣,扯足了嗓門給我吼!」
見他怕得瑟瑟發抖,譚盛禮火氣更甚,「杵著作甚?」
譚振興被凶得差點把書摔了,忙正色,壓低聲音,正經嚴肅的朗讀起來,「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讀完這句,譚振興偷偷瞄他父親,膽戰心驚的眼神看得譚盛禮又想打人,好好的男子漢,永遠擺著副柔弱可憐的模樣,跟女兒家似的,簡直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