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件事說開,譚振興心境開朗許多,接下來,譚盛禮又問了幾個問題,順著譚盛禮意有所指的心思,譚振興的回答可圈可點,到最後,用不著譚盛禮揍他,他自己都想扇自己兩耳光,丟臉,太丟臉了。
萬萬沒想到他在街上手足無措時父親就在人群里站著,那豈不是將他狼狽無助的情形全看了去?
他就知道,掉頭回去該把柴賣了的,不就送去家裡嗎,有什麼難的啊,掙到錢就行,結果倒好,柴沒賣出去就算了,還被人們奚落嘲笑得一文不值,他圖啥呢?
譚盛禮要知道他腦子裡想的是錢,估計會氣得嘔血,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或勉強而知之他不知道譚振興是天資愚笨還是其他,便想通過他這兩日的表現試試譚振興到底適不適合走科舉。
科舉最後殿試由皇上主持,譚振興動不動就哭的行徑讓他擔心哪天殿前失儀就不是丟臉二字就過去了的。
好在譚振興不算笨,領悟得不錯,寡婦門前是非多,他若沒做虧心事就不該心虛閃躲,理直氣壯地做自己的事,謠言自會不攻自破。
寡婦為人如何,街坊鄰里不可能不知,譚振興若堂堂正正不忙不亂,誰都不敢將他和寡婦牽扯到一塊。
譚盛禮看來,還是譚振興的反應有問題。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譚振興的陋習都是跟譚辰清學的,想要將其掰過來,還得打。
接下來幾天,他們再去砍柴,譚盛禮就讓他們輪流跟著譚振業去,站在旁邊看譚振業是怎麼和人打交道的,三人行必有我師,譚振業或許有許多不足,在做生意方面真的機智過人。
要不然也不會拿劣酒充好酒騙譚辰清的錢了。
別說,跟著譚振業還真學了不少跟人打交道的門道,尤其是譚振興,自從上次被調侃得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開後,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再給他一個機會,如果回到那條街,重新面對那些人,他不會畏懼任何人,更不會哭!
可是直到進了府城,譚盛禮都被讓他單獨去賣柴,心裡不禁覺得遺憾。
不過很快就被府城的熱鬧吸引,哪兒還記得什麼遺憾。
天色已晚,繼續趕路的話天色黑盡恐怕找不著歇腳的地兒,正好要去書鋪買書,譚盛禮就讓他們趕車進城,明早再走。
街上喧鬧,行人來來往往,要比桐梓縣繁華得多,譚振興像沒見過世面的窮酸書生,看哪兒都覺得新鮮,便是街道兩旁的樹他都覺得更高大粗壯,驚嘆聲快把街頭賣藝的掌聲給比下去了。
譚盛禮罵他,「再吵信不信把你丟下去。」和譚振興說話就不能好言好語,你稍微給點顏色他就開染坊,這不,他訓斥兩句耳根子就清靜了。
依著譚振學指的方向,他們找了間深巷的客棧,來不及喝杯茶,譚盛禮問了書鋪位置就離開了,留下譚振興額手稱慶,「二弟,父親出去快活了,咱們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