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太陽快落山時譚生隱才出來,有前邊例子在,看到他譚振興就急急往前沖,在譚生隱跨出門檻的那刻穩穩的扶住了人。
譚生隱是族裡堂弟,他要有個三長兩短,譚辰風不得找他們拼命啊,念及此,譚振興加重了力道。
譚生隱臉色發白,雙腿發軟差點站不穩,感覺被人扶住,善意的揚起抹笑,看是譚振興,又有點不好意思,正想說點什麼,就聽譚振興道,「生隱弟,考不過就考不過,別做傻事啊。」
譚生隱:「……」
「振興哥,我累著了而已。」不到尋死的地步。
譚振興鬆了口氣,「那就好,走吧,咱們回客棧。」說著,鬆開手轉身就欲走人,突聽咚的聲,他回眸,只看譚生隱像狗趴在地上。
譚生隱:「……」
譚振興皺起眉頭,「沒力氣了?」彎腰把人扶起,嘴裡嘖嘖嘖嫌棄,同樣考四場,他走出府衙神采奕奕的,譚盛禮亦和平日無異,譚生隱就有點腳步虛浮體力不支了,譚振興讓他好好練練體力,府試都成這樣,往後院試鄉試不得被抬著出來啊。
不過貌似想多了,有沒有資格參加院試和鄉試還不好說呢。
「生隱弟考得怎樣?」
譚生隱搖頭,「不太好。」前邊腦子還能保持清醒,到後邊就轉不動了,來來回回讀題,讀幾遍後仍無頭緒,實在無法,只能順著自己猜想的來答,正不正確他沒把握,他問譚振興,「振興哥感覺如何?」
「沒什麼感覺。」譚振興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譚生隱:「……」問錯人了。
譚生隱又去問譚盛禮,譚盛禮簡短的回了三個字,「還行吧。」
最後道題他沒做,不是不會,這麼難的題,能答四十道已經是天資過人了,他答了四十九道,如果把最後道題也答完,誰知會不會招惹事端?再者,府試難度便這般強,如果他全部做對,上邊的人會不會以為再難點也難不倒人?
科舉意在為朝廷選拔人才,但難度過大,只會磨滅讀書人的意志,他並不贊成今年府試出題人的做法。
所以,他沒有答完。
隨著府試結束,長街總算恢復了熱鬧,孩童的哭啼,攤販的叫賣,行人的喧譁,譚振興深吸口氣,渾身舒暢,「還是熱鬧點好啊。」前幾天死氣沉沉地像座鬼城,太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