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盛禮過意不去,「我不曾為村里做過什麼,他們這般,我受之有愧。」
「你別謙虛,教他們認草藥,賣田地時認真詢問人品,哪件不是為村民們好?」
村里小吵小鬧不斷,但大的人情世故上,人們還是拎得清的,譚盛禮爬得越高對惠明村就越好,有譚盛禮庇佑,往後誰都不敢輕易欺負他們。
村里能出個官,是全村的福氣。
譚盛禮問了幾句村裡的情況,趙鐵生撿有趣的說,說著說著又回到院試,趙鐵生拿出疊文章和詩文要譚盛禮看,這次院試不考明算,將來就說不好了,趙鐵生會簡單的算帳,卻不精通,如果以後院試添了明算,他恐怕更難考上。
他把希望都放在這次院試上了。
文章和詩不少,譚盛禮快速翻完,實話道,「擱往年沒問題,今年情形特殊,不好說。」
趙鐵生明白他的意思,學政大人開課,雖說只教明年參加鄉試的秀才,但秀才有家人親戚朋友,他們如果拿著文章去請教學政大人,學政大人肯定會指點幾句的。
但他想得開,譚盛禮的學問不見得比學政大人差,名師出高徒,他不是沒有勝算的,他笑著道,「好在有你,我心裡踏實不少。」
幾個月不見,趙鐵生開朗許多,譚盛禮點頭,問他,「趙兄過了院試會接著考嗎?」
這個問題趙鐵生想過無數回了,堅定道,「秀才身份就夠了,再往上我自己沒這個信心,況且我年紀大了,精力不如從前,努力也比不過年輕人。」趙鐵生想得明白,考個秀才,去鎮上私塾教書,掙的錢夠全家老小花就行。
譚盛禮沒有勸他,「成,我給你擬個計劃,照著計劃來吧。」
他教譚振興他們是循序漸進,不局限於院試鄉試,而趙鐵生的目標是院試,譚盛禮不教他其他,讓他重新背書,務必背得滾瓜爛熟,再就是寫雜文和詩,譚盛禮給了他許多題目,要他每天寫。
清晨天不亮就起床,要到半夜才能完成譚盛禮布置的量,讓趙鐵生有種恍惚回到私塾讀書的時候。
兩天下來,趙鐵生感嘆,「功課累人啊。」
趙鐵生和譚振學睡,為了互不影響,趙鐵生在屋裡自己讀書學習,譚振興趴在窗戶邊,伸長脖子看了眼,撇嘴,「趙叔,這還累人?你看看我們的好不?」
光是那策論和明算都能把人逼瘋,趙鐵生的不過背書寫詩和雜文,換了他,半個時辰就完事。
「你們年輕,我不同,我老了啊。」
他在家寫詩沒有特定的題目,多是有感而發,如今不同,譚盛禮給了明確的題,還限定了時間,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尤其昨天譚盛禮給的題目他還弄錯了,鬧了個笑話,他問譚振興,「你們平時寫詩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