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譚振業出去過兩回,不像惹事的樣子,到底因何事挨打啊。
「各人自掃門前雪,大哥還是專心做你的事吧。」譚振學展開紙,提筆開始寫文章。
留譚振興兀自哀怨,「兄長關心弟弟怎麼了……」
譚振業這人抗打,無論譚盛禮怎麼打從來不哭,任譚振興屏氣凝神如何細聽都聽不到上房動靜,正準備偷偷出去看看,這時,上房的門開了,譚盛禮拎著棍子出來,「振興……進屋來……」
譚振興遍體生寒,不住地甩頭,「父親,不關我的事啊。」他都沒出門,絕不可能闖禍,但看譚盛禮在那等著,他不敢不去,反手扶著後腰,姿勢僵硬地去了上房。
本以為逃不過頓毒打了,誰知父親沒有揍自己不說,也不罰跪,挨了打的譚振業還向自己賠罪,譚振興誠惶誠恐,和譚振業道,「父親常教導我們,兄弟相互扶持友愛謙恭方能外御其務,我身為兄長,理應大度包容……」
譚盛禮側目望著窗外月景,不露聲色,譚振興偷偷瞟兩眼,訕訕地問,「父親,兒子說得可對?」
「先聽振業說說什麼事吧。」譚盛禮語調平平道。
有譚盛禮在,譚振業不敢糊弄譚振興,如實把買宅子的前因後果說了,譚振興瞠目,「唆使我找父親買宅子竟是利用我……」由不得他不驚訝,因為這件事,他和譚振學譚生隱都挨了打,結果竟是遭譚振業算計的,如何要他不生氣,他顫抖地指著譚振興,罵道,「好你個蛇蠍心腸的壞……」
聲音太大,震得譚盛禮耳朵疼,他皺眉看譚振興,不知是不是嚇著他了,落在譚振業肩膀的手突然放輕,語氣驟然轉好,語重心長道,「壞弟弟啊,哥哥的壞弟弟喲……」
說這話時,他小心觀察著譚盛禮表情,見譚盛禮沉默,他心裡摸不准譚盛禮想什麼,兄弟反目定會遭訓斥,既是如此,除了原諒譚振業他還能怎麼辦?身為兄長,總是要吃些虧的,他彎腰扶起譚振業,大度道,「你肯和我說這事便有心悔改,聖人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不會記恨你的。」
與其他揍譚振業幾下再被譚盛禮揍,不如心平氣和地把這事揭過,免了頓打不說,還能在父親眼裡留下寬容的印象,而且,譚振業雖陷害他,認真想想,自己在劉家人面前也是出了氣的,兄弟互惠互利,用不著太計較得失。
他想得明白,誰知揣錯了父心。
譚盛禮並未因他的大度包容就稱讚誇獎他,相反,又打了他。
譚振興:「……」
雖說打的是手掌,不如打後背疼,但也避免不了他挨打的事實,他捂著疼到麻木的左手,嗚嗚嗚哭泣出聲,「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