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才學,行事不驕不躁,且不忘初心,日日砍柴貼補家用,這份心性,便是他,都自愧不如,回眸和幾個學生說,「為人以德,為學以心,當以譚家人為是。」做人要有好品德,做學問要保持初心,看譚家人就做得很好。
眾學生齊聲,「是。」
本想讓譚家人拆穿劉明章的真面目,不想譚家幾位公子端方至斯,面對劉明章的刁難都不曾議他半句不是,論修養,幾人望塵莫及。
而劉明章,更甚。
事情回到原點,譚家人不開口,誰和學政大人說劉明章的人品,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站出來。
不遠處,譚振興偏頭看,確認魯學政看不到他們了才說譚振學,「劉明章擺明了包藏禍心,你該挫挫他的銳氣,那道題就讓劉明章答,我不信他答得出來。」
譚振學:「……」
「大哥,做學問意在進步,為難他人作甚,他答不出又如何,答出又如何?」譚振學摘掉他肩頭的草屑,低聲反問,「無論他回答得正確與否,與我們何干?」
譚劉兩家已經沒有關係,心中既是存怨,不搭理他便是,劉明章德行不好,即使能逞一時風光,終究不能長遠。
有的道理父親不曾親口言明,授課時卻常常提及,以前他們讀書只想著考科舉振興家業,卻不曾細細回味書里的道理。
讀書意在明理,而非讀書只為科舉。
他們的觀念,都該變變了。
譚振興想了想,沒再吭聲,「罷了罷了,砍柴吧,今日之事還得和父親說說,免得日後又起事端。」說著,他看向抬腿踹枯木的譚振業,「三弟,你腳好了?」
譚振業斂目,「好多了,大哥,今日之事讓二哥和父親說吧。」
「行吧。」
下山時,遠遠地又看到魯學政等人,他們在半山腰,幾人在山腳,魯學政在前邊走得很急,後邊幾個學生亦步亦趨地跟著,劉明章落在了最後,譚振興不解,「不是賞秋景嗎?急匆匆回城作甚?」
譚振學搖頭說不知,倒是譚振業咧著嘴笑了,不在意道,「管他們作甚,咱們賣完柴早點回家罷。」
用不著特意打聽,進城後就有讀書人告訴他們發生了何事。
魯學政狠狠訓斥了劉明章,回府後把為劉明章備的課桌撤了。
也就說,劉明章往後不再是魯學政的學生了,他被逐出師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