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譚盛禮沒有露出絲毫不耐,極具耐心的慢慢講。
待他講完,眾人齊齊轉身,朝他彎腰作揖,齊聲說仰慕他才華,想入門做他學生,請他務必給他們求學的機會,以防譚盛禮誤會,他們明確地做出邀請,邀請譚盛禮去書院做老師,望著一張張青春活力的面孔,譚盛禮嘆氣,「此事我已經和山長大人言明,譚某有幾個不成器的兒子要管教,無心兼顧其他。」
他坦然大方,說話溫和有禮,最邊上的讀書人道,「幾位公子已經是舉人,何須譚老爺勞神,倒是綿州眾多讀書人,急需譚老爺的幫助,還望譚老爺成全。」
吃過早飯就在書房靜靜聽院子裡動靜的譚振興問譚振業,「父親會去書院嗎?」
譚振業篤定,「不會。」
譚振學和譚生隱附和,「不會。」
窮者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這話讀書人都會說,而做到的人卻寥寥無幾,就說韓山長,作為書院山長,處事作風該為眾學生典範,可學生們品行如何呢?急功好利,整日追求奢華,少有踏踏實實做學問的,書院幾位老師更是以文章和詩冊,牟取暴利,完全不顧寒門學子的心情。
師者,不僅僅教授學問,更要教授學生們為人處事的道理,已經修養自身品性,這方面來看,韓山長離這還差得遠,書院山長都如此,譚盛禮怎麼會去做老師?
譚振興難得贊同他們的觀點,「是啊,要是我我也不去。」
熟知他性子的譚振業知道他絕對不懂譚盛禮拒絕山長的原因,故而問,「為什麼?」
「你們看院子裡站著的讀書人,穿衣打扮就不是窮人,他們既這般推崇父親,父親何須去書院教書,自己開個書院做山長不好嗎?」譚振興振振有詞,「綿州書院再好,畢竟是山長說了算,父親不好功名,與世無爭,遇到事不爭不搶只有吃虧的份兒,自己開書院做山長就不同了……」起碼自己說了算,不會受人欺負。
儘管是歪理,譚振業覺得有幾分道理,他鼓勵譚振興,「你可以和父親說說,看看父親有沒有這個意願。」
譚振興翻了個白眼,「要問你去問,我不問。」問就是急功近利心浮氣躁,鐵定會挨打,譚振興吃飽了撐的才去問!
院子裡,譚盛禮再次解釋,「雖是中舉,性格還有諸多不足,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還望眾人見諒。」話完,就看外邊又有人來,以韓博源為首,身後跟著書院的幾位夫子,韓博源道,「世侄嚴重了,如若放心不下,把令子送到書院不就完事?」
綿州書院的山長,老師,學生,齊齊出動,給足了譚盛禮面子,但譚盛禮仍然無動於衷,拱手道,「譚某心意已決,還望眾人諒解。」
陽光普照,院子裡的學生們的紛紛看向自家老師,老師們亦看向韓博源,韓博源老臉掛不住,「世侄總這般嚴苛……」
譚盛禮再次作揖,「還望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