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這麼多人,卻沒有說動譚盛禮,韓博源不免覺得無趣,客套話都懶得說,滿臉不快地走了,來時和藹可親,離去時面容難堪至極,心情可想而知,譚盛禮倒是沒什麼表情,送眾人出門,態度彬彬有禮,進退有度,不曾有半點不周之處。
他進院時,忽看譚振興從書房竄了出來,擔憂不已地問自己,「父親,你不給他們面子,會不會惹來麻煩啊?」
譚盛禮此舉,算是把綿州城裡最有名的讀書人得罪完了,日後還怎麼在城裡生活啊。
「人生在世,無愧於心就好。」譚盛禮表情淡淡的,譚振興知道他無心進書院教書,眨了眨眼,咬著唇問,「父親,不然讓二弟去吧,也算咱們給書院面子了。」
綿州書院名聲在外,以和為貴有利無弊。
譚盛禮又斜眼了,眼神陰沉沉的,譚振興脊背冒汗,訕訕道,「我就問問,問問而已,今天還沒去挑水,我先挑水去了啊。」
這件事,不到半日就在綿州傳開了,人各有志,不值得人討論,卻不想輿論多偏向書院,指責譚盛禮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讀書人罵人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譚振興不屑與他們為伍,恃才傲物也是譚盛禮的能耐,有本事他們也恃才傲物試試啊,典型的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經過此事,譚振興愈發覺得綿州風氣不好,譚盛禮拒絕進書院是正確的,以免邪氣入體,傷身傷心。
而且好多人落井下石的嘴臉太難看了,幸虧他們父親不是譚盛禮,否則回家就等著挨打吧。
到鹿鳴宴這日,關於譚盛禮的流言蜚語數不勝數,讓譚振興驚訝地是,就事論事就算了,竟說譚盛禮克妻,娶的兩任妻子都死於非命,天地良心,他娘是死於病,積勞成疾不治而亡,真不是譚盛禮克妻,至於長姐的娘,他不知道不予置評。
外邊傳得神乎其神,就差沒說譚盛禮克父克母了。
然而抹黑譚盛禮還不算,還把譚振業推向了風口浪尖,早先傳他被人陷害坐監錯失了縣試時間,如今則是他性格衝動,愛打架鬥毆,活該被送去坐監,可恨他沒有被判重點,這樣就和科舉無緣了。
朝廷律法規定,只要不是什麼大罪,都能參加科舉考試。
那些人是希望譚振業把劉明章打死嗎?
在劉明章之後,譚振興算再次見識到了讀書人的惡毒!
擔心譚振業想不開,這天,譚盛禮他們去路鹿鳴宴後,他就陪著譚振業,語重心長的開導他,「剛聽說父親送你去坐監,我心裡為你抱不平來著,如今來看,父親是對的,劉明章是秀才,咱們鬥不過,你雖吃了些苦頭,但光明正大把那件事揭過去了,外邊人說什麼你都別往心裡去,父親是舉人了,再出事,他能護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