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兒:「……」
「你父親趕車呢。」
大丫頭睜開眼,看馬車裡沒人,臉上頓時換上了笑,旁邊譚生隱看得嘴角抽搐不止,真的,和譚振興太像了,得虧家裡有譚盛禮能壓制住,要不然他們父女不得把房頂掀了啊。
譚家出行隨意,其他舉人則講究得多,為了遷就他們,午飯是在飯館裡吃的,吃完幾個舉人老爺就湊到譚盛禮身邊問功課,譚盛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歇息了約半個時辰再趕路,行駛了幾刻鐘而已,天邊突然悶雷滾滾,烏雲急速湧來,譚振學提醒,「父親,怕是要下雨,我們要不要找客棧住下啊。」入夏後雨水湍急,官道難行,如果不提前找個避雨的地方,車輪陷進泥里就慘了,去京城不比去其他地方,出門前譚振學問過有經驗的人。
「好。」
從綿州到京城,隔幾十里路就有朝廷建的驛站,供官員及其家眷歇息,因舉人不算官,只能住旁邊的客棧,客棧隸屬驛站名下,因為途徑此地的官員家眷少之又少,僅靠驛站,驛丞他們無法生活,驛站屬地方衙門管轄,俸祿微薄,連衙門主簿都不如,在偏遠地方,驛站旁的客棧都和驛站有關。
雖不合規矩,但不可否認,這些客棧明顯更為安全,尋常竊賊小偷不敢進客棧偷盜。
客棧掌柜是個體型肥胖的老婦人,嘴角有顆黑痣,見來人是群讀書人,笑得臉頰的肉跳了跳,揮著手裡繡花的帕子,扭著腰肢從櫃檯里出來,「哎喲,是諸位進京趕考的老爺們啊,快請坐,快請坐啊……」
聲音尖銳,好不矯揉造作。
因同行的人多,房間明顯不夠,尤其是手裡不差錢的舉人,進門就要了三間房,自己和小妾的,車夫和書童的,還有兩個護衛的,很是講究,好在譚振興他們最先到,要到了房,只有一間,汪氏和譚佩珠睡,他們則睡柴房。
譚家中舉後並不像其他舉人老爺大富大貴,他們頂多算不窮罷了,但到了京城就不同,京城物價高,他們手裡的錢財買宅子是遠遠不夠的,除非進京的路上他們能掙到大筆錢,怎麼掙,除了砍柴他們想不到其他。
這不,整理好行李,看天昏昏沉沉的沒落下雨,譚振興就問掌柜要不要柴火,他們去旁邊山里砍柴。
速度快點的話,趕在下雨前能回來。
老婦人笑得合不攏嘴,「要的要的,多少客棧都要。」老婦人是驛站驛丞的母親,因閒在家沒事,就到客棧來幫忙招呼客人,她也算有眼力見的,所有舉人老爺里,就這家最樸素低調,想來是能成事的,而且這兒離綿州不遠,那位譚老爺家的幾位公子尤愛挑水砍柴是出了名的,老婦人有什麼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