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提前交卷的人多,譚振學到弄堂等候時,面前走過幾撥讀書人,聊到自己做的詩,有人自信有人自卑,譚振學聽了幾句,詩文水平參差不齊,但確實有好詩。
京城文風鼎盛,文人不是浪得虛名,難怪進京後其他讀書人只溫習功課父親仍日日給他們布置新的功課,在這些人面前,他們真的還要很努力才行。
等了沒多久,譚生隱來了,「振興哥沒出來?」
「沒呢。」
約好了交卷後在弄堂等,譚振興不會先離開的,只能是還在考棚沒出來,譚生隱望了眼遠處人走了不少的考棚,「振學哥考得怎麼樣?」
「不好說。」強中自有強中手,他無法估算自己考得好還是不好,問譚生隱,「你呢?」
「不太好。」前兩題還行,聽到周圍人喊交卷心就亂了,詩文連平時功課的水平都達不到,「愧對辰清叔教誨。」
寫文章作詩靠的是心,心都亂了,哪能好呢。
譚振學安慰他,「無事,調整好心態,以後就好了。」他心也慌了瞬,記起父親和他說的辦法,試了試,效果不錯,他教譚生隱下次遇到類似的事兒怎麼處理,「深呼吸,然後背書,如果背不出來就想其他……」
以前院試屢考不中,他以為受了詛咒,又或學藝不精的緣故,後來父親告訴他是緊張所致,承載了家人太多希望,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以致於急躁焦慮,「生隱弟,咱們還年輕,失敗兩次也沒什麼不好。」父親說譚家有他,自己無須將失敗得失看得太重,年輕人經歷挫折是好事,總好過上了年紀再栽個跟頭爬不起來……
譚家祖上便是如此,祖宗在世,譚家子孫順風順水,無憂無慮,祖宗過世,他們沒了庇佑,又禁不住誘惑,很快就把家業給敗了。
「嗯,我記住了。」
又等了會兒,譚振興姍姍來遲,周圍沒人,他大大咧咧道,「這次的題也太難了吧。」
譚振學:「……」
「不過難不倒我。」
譚振學問他答得怎麼樣,譚振興嘿嘿笑了,摟過譚振學胳膊,把他寫的詩讀了出來,譚振學詫異如遭雷劈,看向同樣神色僵硬嘴角抽搐的譚生隱,兩人語噎。
為彰顯自己的才華,譚振興每道題寫了五首詩,五首詩,難怪譚振興交卷得晚……
「他們先交卷又怎樣,多少是私下備好精雕細琢過的啊,我不同,我有臨場發揮的詩,嘻嘻嘻……」
譚振學和譚生隱:「……」
譚振興的詩文在眾多詩文里排名情況他們不知,但以數量來算,譚振興是贏了的,譚振學無奈,「你寫五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