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轉身離去,但聽身後人說,「那秀才出了名的厚顏無恥,曾騙過好幾個外地人的錢,小公子與他為伍不怕吃虧?」
「與我為伍的是我,與小公子何干?」丟下這話,掌柜火急火燎的又回去了。
乞丐沒有再問,照吩咐去岔口找秀才,秀才笑容滿面,伸手問乞丐要錢,乞丐揮起拳頭,「老子就是跑腿的,要錢問那位公子要。」
秀才訕訕收回手,不再問了。
至於信他也沒拆開,左右那位公子不識字,信上寫什麼只能靠自己。
他在乞丐那拿不到錢,在唐恆面前自要多討些,唐恆從去碼頭扛麻袋起就不問譚家人要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天天問譚家人要錢,難保他們不會心生厭惡將自己攆了,故而他手裡並沒多少錢,即使有也都給了秀才。
他問冉誠有沒有辦法讓他四姨嫁給譚盛禮鞏固他在譚家的地位。
冉誠讓他三思而後行,他四姨對他好是膝下無子,嫁給譚盛禮生個兒子的話,難保他日不會幫自己兒子爭奪家產,想想也是,侄子哪兒有兒子親啊,唐恆遲疑了,真要說起來,恐怕也就冉誠真心待自己了,明知四姨嫁給譚盛禮可能會出賣自己,冉誠仍說了法子,譚盛禮這人重視名聲,憐惜弱小,鄭鷺娘裝可憐博同情的話未嘗達不到目的。
秀才將信的內容念給唐恆聽,想說這冉公子真是只老狐狸,這麼損的辦法都想得出來,那家到底有多少家產啊。
秀才心思動了動,與唐恆道,「唐公子,你看我幫你怎麼樣,事成後你給我四十兩……」
唐恆翻了個白眼,快速的奪回信,他就算找街邊乞丐也不會找口蜜腹劍巧言令色的讀書人,哼!
乞丐在不遠處看著,待唐恆背影消失在街上,他才轉身離去。
托鍾寒的福,好些天沒在路上看到乞丐,連攤販們都納悶那些人去哪兒了,直至幾日過後,乞丐們斷斷續續的出現在視野中,有攤販打聽他們這幾日是不是被哪位少爺強行帶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乞丐們有苦難言,「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兒,你是不知我們多害怕。」
要不是餓得不行了,真不想出來。
饒是如此,他們也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入了哪位少爺的眼又被強行帶去客棧關著,蹲在街邊腦袋埋得低低的,自以為夠低調了,結果運氣不好,又遇到好幾個國子監的學生,就在他們驚恐的想逃跑時,對方眼尖發現了他們,好在幾人心善,送了他們吃食,都是隨處可買的饃饃,不值錢,但暫時能解決他們的溫飽。
「你們是哪兒的人?」幾個學生問道。
這幾日祭酒大人講的功課都與振國興邦有關,其中就有撫恤百姓安頓弱小的事兒,功課也和這個有關,祭酒大人說了,這次功課組隊完成,他們六個人交一份功課就行,撫恤百姓方面朝廷已有很多政策,加以完善即可,怎麼安頓弱小是他們關心的,弱小有無父無母的孤兒,老人,還有乞丐,學生們覺得新鮮,極其感興趣。
乞丐們拿著饃饃,身體瑟瑟發抖。
「別害怕,我們就是問問,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