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重生後的歲月,譚盛禮認為自己沒白活。
「父親會長命百歲的。」
譚盛禮笑笑,並不在意此事。
父女兩又聊起一會兒,譚佩玉擔心打擾譚盛禮做正事,準備外出找兒子,在樓梯口碰到抱著衣衫下樓的鄭鷺娘,「鄭姨。」
譚佩玉喚她。
托譚振興的福,他見過鄭鷺娘的畫像。
鄭鷺娘回眸,愣住,「大姑娘?」
男女有別,她一個人一輛馬車,剛剛匆匆瞥了眼譚佩玉,並沒停下打招呼,譚佩玉和譚佩珠長得有些像,但氣質更貞靜溫柔,許是天天和孩子說話以致於她的聲音軟軟的,而且看容貌,完全不像被休二嫁生子的人,女子過得不好,皮膚老得快,譚佩玉臉上沒有施粉黛,但皮膚細嫩,比不及譚佩珠白皙,卻也沒經風吹日曬。
看得出來,譚佩玉過得很好,鄭鷺娘說,「常聽大公子念叨你如何如何好,可惜他沒來,見著你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譚佩玉有些不好意思,譚振興沒少在信里說鄭鷺娘的壞話,將其描述成蛇蠍心腸的歹毒婦人,看著眼前的人,雖有些年紀,但風韻猶存,氣質獨特,尤其那雙似杏的眼眸,溫柔如水,怎麼看都不像譚振興說的那種人,何況她還將姐姐兒子親手撫養長大,心性堅韌,應該是譚振興危言聳聽吧。
「大弟若有冒犯的地方還望鄭姨別往心裡去。」
鄭鷺娘擺手,「大姑娘客氣了,大公子人挺好的。」
譚振興那些話鄭鷺娘根本沒往心裡去,何況本就是她心術不正,怨不得別人說,鄭鷺娘側身讓譚佩玉先走,譚佩玉揚手,「鄭姨先吧。」
鄭鷺娘抬腳,問,「大姑娘是要找乞兒他們?乞兒帶著如蘭去街上買糖葫蘆了。」
「我陪鄭姨說說話可好?」
鄭鷺娘停下腳步,語氣輕快道,「好啊。」
同行的都是男子,鄭鷺娘真不好和他們走太近,除去吃飯彼此少有交流,唐恆不用避諱,但她不敢搭理他,唐恆慣會撒嬌,慈母多敗兒,她怕自己心軟害了唐恆,如今譚佩玉能陪自己說說話,再高興不過了。
鄭鷺娘在黔州時靠漿洗過活,她動作極為熟練利落,譚佩玉去問譚盛禮有沒有要換洗的衣裳一併洗了,結果譚盛禮說已經洗了,她沒事可做,就拿了針線活坐在井邊坐。
井邊還有其他洗衣服的婦人,時不時投來幾瞥,然後低頭與人竊竊私語,「只見過兒媳幹活婆婆休息的,還沒見過兒媳偷懶指使婆婆幹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