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恆不說話,默默抄起刀就任勞任怨的走向竹林,只是這時節沒什麼干竹子,好在譚盛禮要求低得很,只要新鮮的竹子,兩頭還必須是尖的。
譚佩玉抱著如蘭站在邊上,鄭鷺娘則提著燈籠照明,譚盛禮和朱政袁安在小路上不知嘀嘀咕咕些什麼,唐恆隱隱覺得氣氛不對,抵了抵賣力砍竹子的乞兒,「表舅是不是被煙燻壞腦子了?」
乞兒:「……」
譚老爺是怕客棧走水乃有人故意為之吧,方舉人為人虛偽,保不齊殺人滅口,見唐恆幾下就砍斷了竹子,手法熟練,他沒有多言,無知者無畏,他問唐恆,「恆兒怕死嗎?」
唐恆:「……」
看了眼不遠處的譚盛禮,唐恆挺起胸膛,「不怕。」肯定是表舅考察自己是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他怎麼可能怕死,永遠不會怕死的。
乞兒笑了,手下愈發用力,「我也不怕。」
想到掌柜給譚盛禮的包子,乞兒塞給唐恆,「譚老爺讓我拿給你吃的。」
唐恆堅決搖頭,「我不吃,給如蘭吃吧!」他要好好表現,爭取多分點家產,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包子就功虧一簣,他又說了一遍,「包子給如蘭吃。」
「恆哥……」乞兒必須說句實話,「其實你和振興哥很像。」
唐恆:「罵人也不帶這麼罵的。」
乞兒:「……」
他們動作很快,一盞茶不到就砍了很多竹子,且削得尖尖的,乞兒給朱政他們抱去,兩人跳下挖好的坑,將竹子插進去,然後在上邊鋪上稻草,往前還鋪了幾步,看著像哪個農戶除草後扔在路邊沒來記得收走的,農戶們除草,草都背回家曬乾當柴燒,有那嫌濕草重的,隨手扔在路邊曬著,曬乾了再背回家。
因此有主人的田地旁放著草基本沒人會拿,這是農戶們默認了的。
一切準備妥當,朱政問,「咱們是找地方藏起來還是繼續趕路?」
「等著吧。」他已經給兩州知府去了信,只要拖住他們,幾個時辰內就會有答覆了,以防兩州知府互相推諉勾結,他特意讓譚佩珠寫了封信給平安書鋪的掌柜,那個掌柜收到信會想法子的……守在這是以防追來的人不是衙役是普通人,掉進陷阱就遭殃了。
讓朱政和袁安將馬車藏進草叢,他們躲在暗處等著。
唐恆琢磨出點意思,「有人追咱們?」他怎麼不知道?
譚盛禮搖頭,「不是追,是殺吧。」
唐恆驚住了,殺他們,誰這麼有眼不識泰山啊,譚盛禮可是國子監祭酒……等等,他瞪大眼睛,「客棧放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