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真到了生產那日可要怎麼辦?
他是男子,雖活了九百多年,可也從未接觸過分娩事宜,更加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會面臨這樣的狀況,可是,若讓他掩藏身份,去尋低階醫修相助,他卻是怎麼也舍不下這份臉面的,當初偽裝前去診脈已是勉強,再讓他脫了衣衫,被人碰觸那種私密地方,這絕對不可能。
所以,即便老友青陽是個高階的醫修,葉征也從未想過要去求助於他。
既然如此,他只能自己想辦法,初入仙途時,人人都要學習筋脈分布和身體結構,葉征不僅自己學過一遍,還教徒弟學過一遍,如今,當年那枚玉簡還留在他儲物袋中。
此時取出來觀摩查看,又是為了腹中孩子出生之事,難免便再度想起當年教授徒弟的情景。
不過五六歲大的徒弟粉雕玉琢,靈氣得不得了,學任何東西都是一點就通,讓他這個做師父的很有成就感,徒弟第一次獨自去外峰上課時,他還不甚放心地偷偷跟了過去,聽了外峰長老講課,他才知道自己教得確實不怎麼樣,難為徒弟小小年紀,機靈聰慧,沒有被他教岔了。
想當初徒弟小的時候,他雖明里沒有表現出來,暗中還是照看得十分細心,後來徒弟長大了,向道之心雖然堅定,性子卻越發恣意風流,他深覺作為一個男修士,養成這樣的性子著實不大好,這才真正嚴厲起來,想把他的性情掰回正道,然而終究也沒能成事。
後來知曉徒弟本是九尾赤狐一族,才知這種性情合該是他們這一族的本性,然而,卻又把自己搭了進去……
葉征捏著玉簡呆怔了一會兒,才拋開往事,專心揣摩玉簡中的人體結構,藉助這份記載,他試圖在腦中模擬生產時該是怎樣一種情景,自己又該怎麼做,雖能把那種過程想像出來,可如果放在自己身上……
葉征一時心情複雜,臉上一抽,面色微沉,翻手將玉簡扣在石桌上,頓了頓,又給自己倒了杯靈茶,仰頭一飲而盡。
事到如今,他已沒有其他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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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生產之日臨近,胎動頻繁,動靜愈大,葉征的日子過得越發辛苦,然而想到小傢伙不日就要出生,便也時刻告訴自己,再忍耐幾日。
這一胎雖然一懷四五十年,但生產過程,和凡人一般無二,都是從陣痛開始。
葉征雖然已經從玉簡中弄清楚,孩子最終會從他身體裡的哪個部位出來,又哪裡知道生產時的細節,更加不知道,生產之前會有陣痛這一茬,原本腹中的小傢伙這幾日便鬧得十分劇烈,開始那種不大明顯的陣痛,也直接被他歸類為胎動了,是以也沒有太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