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手,血滴滴答答在地上,集在一起看著還是挺唬人的。只是受傷的那人臉上看不出一點痛意,更應該說不是不痛,而是早已習慣了。床笫間,郁佛麟曾見過他滿身道道的傷痕,有刀有箭,連心口處都有一道深的發黑的傷痕。
他嘆了一口氣,從車上取了塊沒用過的棉手帕。
「伸手。」
楚慕眨了眨眼,乖乖的將手伸出,待看到自己手掌皮肉外翻,猙獰的傷口又忙握拳,深怕嚇到他。
「放開!」郁佛麟輕拍他的手背,他想不出這麼重的傷,若這指甲在戳進去該會多疼。
「怕你會害怕。」本還想說自己來的,可楚慕見他垂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意,那半句話用重新咽了回去。
郁佛麟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嘴唇動了動,只說了兩字:「鬆開。」
這次楚慕就乖乖的張開了手,陽光照在郁佛麟臉上,在他眼底留下一片陰影,一絲墨發掃在楚慕的手背上,癢意直達心底。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嘴角慢慢勾起弧度,眉言間儘是溫柔。
【叮,任務對象楚慕好感度+30,當前好感度,46%】
「值得嗎?」這刀他若沒用手截著,也刺不到郁佛麟身上,而是刺在他自己身上,誰知道會不會死。
楚慕眉心跳了跳,扭頭看向別處,「誰知道……」
那被押著跪在地上的姑娘看見這一幕,慢慢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讓郁佛麟看向她。
「你身為秦國太子!為何不隨秦國而逝,而是在狗賊府中苟且偷生,秦國僅剩的尊嚴因為你蕩然無存!秦國當年如何的強大,五方朝拜,泱泱大國,卻在你和你父皇手中滅國!」那姑娘說著說著就眼眶通紅,聲音也慢慢輕了下來了:「我父親兄長棄筆從戎邊疆戰死,母親不堪忍受家破人亡自縊而死,偌大的一個家只剩我……你、你卻沒死!」
「商女猶知亡國恨!你呢!?你怎麼能活著?我恨你,是你讓我家破人亡!是你們害秦國亡了……啊!」
字字誅心,聲音悽厲如索命之鬼,郁佛麟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下來,抿著的唇越發蒼白。
原來……他拋棄一切拼命活下來也是錯的。
「求求你,給那個生我養我的秦國留一絲臉面吧,我不想千百年後史書記載的只是秦國太子樂不思蜀,卑劣無恥……」那姑娘額頭血跡斑斑,不住的磕頭求他,最後大聲高呼,掙脫護衛行了一個獨屬於秦國的大禮:「求太子殿下自縊!」
微風颳過,話語在風中慢慢飄遠。
說完就往旁邊的刀上撞去,一刀斃命,鮮血濺到郁佛麟的白裳上,她死前依舊牢牢盯著郁佛麟,嘴角留下一個諷刺的笑意。
楚慕心一驚,旁邊的郁佛麟雙眼呆滯,仿佛靈魂都死去一般,單薄的身子越發的脆弱。
他忙護著他,將他帶上馬車,心疼的不行。
【叮,任務對象楚慕好感度+30,當前好感度76%】
而呆滯的原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