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有點好笑,但我知道,不管怎麼寬慰自己,不管南瓜喜歡過多少人。我總是對不住他曾經的心意。
再後來又換了同桌。我跟南瓜的關係反而緩和了。但是也再也沒有那麼親近過。
自作孽不可活。我自己選擇疏遠他,真的疏遠之後,我卻想念他一直以來對我的好。所謂的賤人就是矯情,說的就是當時的我。
高中就不在一起念了,大學離得更是遠。
我們後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大四剛剛確診抑鬱的時候,我有一天自己走在街上,等著過馬路。北京的大馬路牙子,設計的也是奇葩。人行橫道居然四個方向同時亮著紅燈。
我當時特別容易悲春傷秋。我看見四周都是紅燈,只覺得喪氣,世界之大,我卻無路可走。
然後微信響了。我當時心態很矛盾,期待有人找我,可以跟我說說話。但是又很害怕有人找我,因為我腦子反應不過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復。
我害怕暴露自己的病態。
我遲鈍的劃開微信,是很久很久都不聯繫的南瓜。
南瓜說,“魷魷魷,你最近怎麼樣啊?我看你很久都沒有更新朋友圈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北京冬天的風特別大,我被風吹紅了眼睛,鼻子也開始有點酸。
我仰起頭,憋回淚意。
可能對他來說只是隨口一問,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關心。但是他發消息給我的時候,我眼前人行橫道的綠燈亮了。
我覺得有一片潔白羽毛,溫柔又輕盈的落在我傷痕累累的心上。
我有很多話想說,我想說,我過得不好,我好委屈,我覺得活不下去了。請你救救我。
我想說,周圍的人沒有人愛我,她們鄙視我,討厭我,排斥我。我真的需要你。
但是我怕給南瓜添麻煩,害怕南瓜也像其他人一樣厭煩我。
我糾結了很久,南瓜又發了一個問號。
我才手指僵硬的慢慢打字,我答非所問的說,“我現在在過馬路呢。”
南瓜很快回復過來,“過馬路還玩手機,趕緊好好看路,注意安全。”
我站在原地,紅燈又亮了起來。來來往往的人行色匆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我卻找不到自己的路。我收起自己的軟弱委屈,重新鎖上心扉,穿起厚厚的鎧甲。沒有再說什麼。
後來再聯繫,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了我的事。我像祥林嫂一樣反覆訴說自己的不幸。我閃婚後,又毫無分寸的瘋了一樣的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