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剛想把水雲螺放耳邊,卻被制止,「以後再聽。」
懷柏笑著將這三樣放好,「我呢,沒什麼東西送你。反正師父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
之後,懷柏便帶佩玉在守閒峰上逛逛。
守閒峰景色如舊,只是多出不少建築。
趙簡一愛機關之術,東面便為他造出一間偃甲房。
還有容寄白的書房,滄海的雲煙湖,明英的演武場。
林林總總的屋舍擠在一起,比前世要熱鬧許多。
懷柏道:「佩玉,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
她沒有笑嘻嘻地喊「崽崽」,而是認真地說了「佩玉」。
佩玉眼睛眨了眨,忽而落下一滴淚。
她想,血魔說她擁有與天命抗衡的能力,卻沒有一顆鮮活的心也許是假的。
她的心還在,這樣鮮活,這樣柔軟,被師尊的一句話,就激得落了淚。
懷柏愛憐地替她揩去淚,眼神漸漸柔軟,「佩玉,守閒峰便是你的家,我們便是你的家人。無論發生什麼,這兒的門用不會對你關閉。」
佩玉腦子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便問:「若我……墮魔呢?」
懷柏愣了下,想起她體內魔血之事。
佩玉忽覺不妥,抬手揩去眼角淚水,低聲道:「師尊,我妄言了,請您責罰。」
「你啊,」懷柏笑起來,「傻孩子,仙與魔又有什麼區別?滄海身為妖,不也是我的徒弟?」
佩玉怔怔地看著她。
懷柏說:「不要受世俗偏見影響。佩玉,你要知道這世上有許多的人,有人披著副仙的皮囊,心卻比豺狼還要可怕。有人雖生為妖為魔,卻能堅持本心,行為坦蕩。」
佩玉問:「可是世人不是說,魔是最可怕陰險的東西嗎?」
懷柏笑了下,「若事事依世人所說,那你師父豈不是個廢物中的廢物?」
佩玉忙打斷她,「師尊才不廢物,那是他們有眼無珠!」
懷柏摸著她的發,「所以,佩玉,不要人云亦云,堅持你自己的看法,不要在事情未明之前隨意侮辱與傷害別人,不要對他人抱以偏見。但是,」她話鋒一轉,又道:「碰見那等和你觀點不同,無知而又傲慢的人,你也不必同他們置氣,不是每個人都同你一樣,受良好的教育,有廣博的見識。生在井底,看不見天空,那也不能怪他們。」
佩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懷柏笑著說:「不管你成仙還是為魔,只要你不變初心,能堅守自己的原則與善良,你便永遠是我徒弟。」
佩玉神色怔忪,喃喃:「那……我做錯什麼,您會不要我呢?」
懷柏看著她,面上的笑漸漸散去,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她蹲下身,雙手搭在佩玉肩上,與她對視,認真地說:「我珍視孤山、珍視我身邊的所有人,千萬記住,以後不論置於何種地步,都不要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