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站在一旁,雙手捧著一塊石頭,對她說:「來,佩玉,殺了她。」
「唔、嗚嗚。」
「人活著便要反抗。你生來便被作踐,不爭不搶,怎能在無情天道中奪得一線生機?」
「不戰即死,不爭即亡。」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佩玉胡亂摸索,在地上摸到一塊尖銳的石頭,往村長頭上砸去。
鮮血濺到她的眼裡,世界變成一片鮮紅。
村長軟軟倒在地上,驚恐地望著她。
佩玉舉起了石頭。
「你、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父親啊,我是你爹,你娘嫁給那老男人的時候就有身孕了……難道你要弒父嗎?」
父親?爹?
佩玉面無表情地將石頭砸下。村長身子抽搐一下,很快就沒了動靜。
她卻依舊在機械地動作,一下、兩下、三下。
鮮血染紅整個牛棚。
角落裡的女孩笑得眉眼彎彎,拍手道:「做得好,現在,去把那些欺侮你的人,全都殺了吧。」
「別怕,我來幫你。從今往後,這世上所有陰暗見不得人的東西,我都會為你承擔。」
「我叫鳴鸞。」
佩玉鬆開鏡片,嘆了口氣。那就是鳴鸞第一次出現吧。
她知道東海曾有個病例,一個普通的鑄劍弟子,天資平平,但偶爾卻能畫出極品符咒,那時他常以符修自居,言行舉止,與平時迥異。
一開始人們以為這是奪舍,或者兩個魂魄同占一具身體,但大能用神識探查後,發覺並未有奪舍或爭魂。
那人只是從小對符咒感興趣,卻被逼著學習煉器,加上時常受師兄弟欺凌,竟幻想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大抵,這是種癔症吧。
鳴鸞是她幻想出來的嗎?
佩玉不清楚。她又拿出在章禮身上得到的那塊鏡片,放在手中比較。
兩塊鏡片材質相同,靠近時,邊緣部分如水般泛起波紋,而後緩緩地融合在一起。
沒過多久,出現在她手中的是一塊約手掌大小的鏡片。
「輪迴鏡,有什麼用呢?」
佩玉將鏡片放回儲物袋中,隨後取出紅鯉佩,月光下,紅鯉佩發出淡淡光暈,像夜中的燭火。
紅玉細膩溫暖,手心有微微暖意。
佩玉手按住額頭。
她沒有忘記余尺素手中也有枚與此相仿的白鯉佩,這玉佩與千寒宮有何關係?前生這玉佩在歲寒手中,所以千寒宮主才因此幫歲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