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壓在懷柏身上,她忽然有種被遏制的錯覺,頭不由後仰,正好與鳴鸞的眼睛對上。
鳴鸞一言不發地看著她,這張她肖想了許多年的臉此時是青澀的,還有些稚嫩,像樹上結著的青果,皮薄,稍一逗弄就紅了臉,但汁液卻是甜的,咬上去柔軟無比。
魔從來不會壓抑自己的欲望,加上懷柏的眼睛太過溫和,鬼使神差地,鳴鸞低下頭,輕輕親了上去,一隻手撐著桌子穩住身形,另一隻手在懷柏面上摩挲。
她撬開柔軟無比的唇齒,心想,師尊果然是甜的,讓她想生吞到肚裡。
懷柏茫然地睜著眼任她吻著。
孤山道子於情慾並不熟稔,被親得暈乎乎的,臉上布滿紅暈,卻意外的不感到抗拒。
鳴鸞在她耳邊低聲問:「什麼緣分?」
懷柏心跳如擂,眼中朦朦朧朧好像蒙著一層薄霧,血液倒流,甜絲絲的血味在嘴中蔓延。她迷迷糊糊地說:「因緣?」
懷柏笑了,「嗯,是姻緣。」
嘶啞的笑聲像道驚雷,瞬間把懷柏劈醒,她猛地推開鳴鸞,紅著臉說:「你、你……」
眼中的水光褪下,面上血色也在一瞬間消失。
遮面的帷帽早已掉在地上,黑紗像墨暈開,坐在她對面的女人臉上斑斑駁駁,布滿血紅傷疤,沒有一處完好,只有雙秋水的眼眸,像九天星子墮於塵世,隱隱有光在浮動。
懷柏忽地掉下一滴淚。
鳴鸞自嘲地勾起唇,眸中光芒漸漸消散,「嚇到你了吧。」她彎下腰,正想撿起帷帽,手卻被人一把拉住,耳邊響起懷柏顫抖的聲音:「誰把你傷成這樣?疼不疼?疼不疼?」
杉木地板上濕痕點點,像是洋洋灑灑灑下一場小雨。
鳴鸞眼眶也慢慢濕潤。她無聲地嘆口氣,把帷帽撿起,戴在面上,掩去失態的痕跡,「見笑了。」
懷柏三兩下擦開面上的淚,唇角勾了勾,露出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想問問她面上傷痕之事,又怕挑起她的傷心過往,心揪得厲害,鼻頭陣陣發酸。
此時時候不早,懷柏帶她到守閒峰休息,彼時孤山只有五峰,守閒峰為招待外客之用。
月光清寒。
懷柏站在雁回崖邊,山風吹起她青色的長裙,她望著一輪孤月,努力思索以前在哪裡見過鳴鸞。她們應是見過的,不然為何一見面便覺熟稔,看到她布滿傷痕的臉時,心疼得厲害,而且被突然親一口,也一點不覺得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