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笙順手丟進垃圾桶。沈念上前把垃圾袋系好,準備拎樓下扔掉,就聽韓亞在身後叫:「小枕頭!」
「小枕頭」是小學時期同學給沈念起的外號。她爸是老沈,她本該叫小沈,因為沈和枕很像,大家故意叫她「小枕頭」,同理齊妙的外號是「小旗子」。
時隔多年,沈念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韓亞還記得。這一刻她突然心軟,感覺傻小子也沒那麼可怕。
「我下去扔垃圾,讓你哥幫你上點藥吧。」
外傷藥在電視櫃抽屜里,齊雲笙輕車熟路地找出來,先幫他止血消炎,較深的傷口用紗布包紮好。
母子倆分別坐在沙發兩端,你一言我一語地溝通。齊雲笙沒仔細聽,即便兩人一天鬧十八回,他依然羨慕韓亞有媽媽。
沈念回來後,齊雲笙大約不想讓她在這種環境中多待,對嚴姨說:「我下去買只烤鴨就走,您記得給他換藥。」
韓亞鬧著也要下樓,鑑於他情緒剛剛平復,齊雲笙勉強順著他。一路上韓亞不是拿手指頭戳沈念的後背,就是揪她頭髮,他也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比沈念高出大半個頭,若不是有病斷不可能做出這樣幼稚無禮的舉動。
齊雲笙冷著臉斥責,他就傻笑,完了該搗亂還是搗亂。雨已經停了,遇上地面積出的小水窪,韓亞故意用力去踩,濺得齊雲笙褲腳上、沈念的絲襪上全是泥水。
好容易用只脆皮烤鴨把他哄回家,已是午後一點多。臨別前沈念塞給嚴姨幾百元錢,說她來得匆忙,空著手就上門,讓嚴姨拿去買點好吃的。
回到車裡,沈念用抽紙擦腿上沾的泥漿,齊雲笙十分過意不去:「對不起,害你跟我折騰半天,連飯都吃不安生。」
「你一說我真餓了,回家煮點面湊合一頓吧。」
「我來做,你等著吃現成的。」
「你會?」
「複雜的不會,煮碗青菜雞蛋面還是可以的。」
裝家具的師傅已忙完離開。因早先沈念打電話說在外面下館子,爺爺奶奶把房間清理乾淨,吃完午飯到鄰居家串門。連肉包都跟去了,只留花卷窩在後屋門前的蒲團上打瞌睡。
聽見開門聲,喵主子掀開眼皮張嘴打個哈欠,腦袋一歪繼續睡大覺。沈念進臥室檢查一遍,白色實木家具和牆紙顏色很搭,房間裡變得亮堂許多,更加溫馨。她換身家常衣服卸完妝,到廚房拿個小筐蹲到菜地邊掐小青菜。
被雨淋過的土壤是濕漉漉的,散發著特殊的清香。新出土沒幾天的菜還很嫩,葉子上綴著晶瑩剔透的水珠,也就是自己種的才捨得這麼丁點兒就摘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