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母被懟得險些背過氣去,「怪我, 好好的非逼你去相親,誰料想能攤上這個!」
到醫院見到於萍,翟逸池才算真正下定決心:就這樣吧,那麼多相處多年的情侶,在一方重病時果斷分手,而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只覺得心疼。
心疼她被病痛折磨憔悴的樣子,心疼她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她那麼驕傲,事事爭強好勝,完美得無可挑剔,命運卻給她狠狠一擊。
可於萍不接受,「謝謝你的好意,我暫時只想養好身體,沒心思談情說愛。」
說著她不由得苦笑:「常聽人講,面對生死時會大徹大悟,沒想到我也有這種時候。我的人生是自己的,不能強加給別人。」
翟逸池堅持留下來,她睡覺他用筆記本處理公務,她醒著他陪她聊天,不用輸液時就到樓下散散步。
於母感激他重情義,卻也有所擔憂,沒開始過便也罷了,萬一處到半路提分手,對女兒來說豈不是天大的打擊?
是夜,於萍早早入睡,於媽媽讓葉宜婷在病房守著,她和翟逸池到樓下的花壇邊談心。
「謝謝你過來陪她,」剛一開口,於媽媽便哽咽到沒法繼續,只好仰起頭把眼淚憋回去,「阿姨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但為了萍萍,我就當回惡人好了。」
「若你可憐她,抱著哄她高興的心思來的,還是算了。女人吶,情傷會記一輩子,不論過去多久想起來都覺得憋屈。她得這個病就夠受的,再經歷一次分手……」
翟逸池打斷於母的話,「不是可憐她或者一時興起,我相信她會好起來。」他頓了頓,說:「如今醫學這麼發達,只要她保持積極的心態,配合治療,完全可以康復。」
「唉,」於母長嘆一聲,「她隨我,從小就愛臭美。那個手術的傷疤,比你想像的可怕。還有化療,再貴的進口藥也對身體有損傷,掉頭髮,皮膚變黑,她心情難免受影響,今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哪個也沒法預料。」
翟逸池沉默片刻,方道:「情況我跟醫生了解過,疾病本身有多種治療手段,關鍵是她的心理。正因如此,她才更需要家人朋友的鼓勵,您若是信不過我,就把我當成她要好的朋友,多個人也多個幫手不是?」
有個男人在,總歸是好些。於母和葉宜婷母女,照料於萍起居沒問題,遇事需要決斷時,沒一個似於萍那般有主見。於萍也想有人商量,翟逸池正是那個合適的人選。
陽曆九月初九,日曆上立秋已過,天氣卻未涼爽下來。沈念與齊雲笙的訂婚宴就安排在這一天。
訂婚宴依照傳統習俗,由女方家主辦,邀請雙方至親到場祝福一對新人。沈家親戚不多,齊家這邊更是寥寥,索性定間二十人的大包廂,坐個齊活。
嚴姨拉著孫雅麗聊體己話,道是多謝她上回勸自己,韓亞到特殊職業學校里適應得很好。老師給她打電話,說可以學學洗車之類的活兒。
「只要他願意干,傾家蕩產給他買個鋪子我也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