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二十多年,好歹有點盼頭,嚴姨心裡爽利,人瞧著也年輕好幾歲。
兩家都開心,這頓飯吃得歡聲笑語不斷。但宴席不是重點,招待街坊鄰里才是。齊妙趕大早把菸酒糖果、瓜子零食送到沈家,午飯結束走到巷子口,遠遠便瞧見守在家門口的一堆人。
男女老少都有,沈老師開心得嘴都合不攏,三步並做兩步跑在最前頭,忙著去開門:「久等,久等,一會多抓點糖,多捎兩包煙!」
「沈老師不行啊,都沒喝到位。」
「是不是女婿沒陪好?」
「他呀,怕是心疼雲笙酒量淺,不敢敞開了喝。」
院門開了,大傢伙不急著進去,等著看新人。沈念離開職場有段時間,突然間不習慣被人矚目,紅著臉拽緊齊雲笙的胳膊不撒手。
齊雲笙甚少這般衣冠楚楚,工作時套白大褂,出了醫院他慣常穿休閒裝。但不得不承認,正裝特抬人,氣質瞬間變得高大上起來。
湊熱鬧的年輕小媳婦們,無不在心裡偷偷嘀咕:「真是對兒金童玉女。」
他倆是陪客的主力,沈念負責散糖和瓜子,齊雲笙給男士們派煙。他是不抽的,好在對禮節瞭若指掌,遞煙的時候不能只拿一根,要拿兩根,把前面那根給對方;有人嘮完想走,得塞兩整包,萬不可弄個單數。
小地方窮講究,酒桌上的禮儀更是多如牛毛,老人們真心在意,錯了難免挑理。這些沈念全不省得,人她也認不大全,齊妙跟在旁邊幫忙介紹,誰誰家的媳婦,這不那誰嘛,小時候一起玩過的……
沒多會兒,沈念臉都笑到發酸。
這撥人走掉大半,李博然、葉磊他們又拖家帶口地登門,談笑吵鬧,雞鳴犬吠,老院從未如此熱鬧過。
同學們頭回到家裡來,紛紛誇讚沈念把院子收拾得好,有歸園田居的韻味。「怪不得北京的工作都不要,跑回老家呆著,豪宅啊這是。」
沈念謙虛道:「只隨便整修一下,沒花多少心思。主要圖它地方大,住著敞快。」
到處都在搞開發,即便在鎮上,這樣的房子也算少見,老宅子陸續拆遷建起商品房,小地方和城市已沒太大差別。
「我們家以前也有葡萄架,我媽還會釀葡萄酒。」李博然抬手擰下顆葡萄塞嘴裡,「院子裡種上爬山虎,能爬滿一整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