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立在正殿外恭恭敬敬向她行禮,待目送她入殿過後,親自動手合上兩扇朱漆雕花的大門,背過身子守在門口。
殿內果然沒有其他宮人侍奉,懷慶公主轉過十二扇緙絲圍屏,便見到自己的父親正坐在長長的御案後批改奏摺。
「來了,坐。」
皇帝沒有抬頭,執著硃筆的手遙遙一指,示意懷慶坐著回話。
懷慶公主依言坐下,笑著道:「父皇召妧兒覲見,可是多日不見,想念妧兒了?」
「是啊,懷慶這段時日在做些什麼?」
皇帝批完一本摺子,撂下筆,端起手邊的瓷杯抿了一口茶水,笑著問道。
懷慶公主心知父皇應是從雲家人那裡知道了些什麼,但自己不過漏了些消息給某些雲家人,卻從未指使他們聯繫匈奴,他們的所作所為,與她無關,不過商人逐利,妄圖從匈奴那邊得到更值錢的東西罷了。
相反,她若是露了怯,原不過無意露些消息的事,就成了蓄意利用外族搶奪雪蓮了。
因而,她從容答道:「駙馬擔憂妧兒的身子,不讓出門,妧兒悶在府里無事可做呢。」
「是嗎?」皇帝從御案後出來,自己到屋角淨了手,拿絹帕緩緩擦拭手上的水珠,突然換了話題,「懷慶可知匈奴有求娶公主之意?」
懷慶公主微微一愣,應道:「妧兒知道。」
「朕的公主里,適齡的只有妍兒一個,懷慶覺得,朕該不該許嫁呢?」皇帝擦完手,重新坐到御案後。
懷慶公主心念急轉,面上做出遲疑之色,她道:「父皇,此乃國事,妧兒不敢妄言。」
「妍兒也是你妹妹,她的婚事也算咱們的家事,你直說無妨。」皇帝卻非要聽懷慶公主說一說這事。
懷慶公主便道:「父皇,匈奴苦寒之地,二妹妹金尊玉貴長大,怎麼受得了?而且,此次分明是匈奴挑釁在先,為何還要我大周下嫁公主?妧兒以為,父皇不該讓二妹妹前去和親。」
皇帝頷首,盯著她看了半晌,目光在後者肖似廢后王氏的那雙眼睛上停駐,靜靜道:「懷慶,你對你二妹妹還有幾分長姐的慈愛,緣何對待烺兒卻如同仇敵呢?」
懷慶公主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她勉強道:「父皇,妧兒不明白。」
皇帝卻沒有理會她,重新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等懷慶公主已經不自在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過後才道:「朕從不覺得公主不該插手儲位之爭,但你一旦插手,就應該明白,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第187章 玉華
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是不該有害烺弟之心,還是不該利用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