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低低嗯了声,然后开始不停咳嗽,沉闷干涩的声音回荡在梅林中,一下一下落在她心上,很自然的,她俯身过去像以往那样给他抚着背,神色间满是担忧:“近来有吐过血吗?莫要喝酒了,你身子不好,哦对了,我这里...”她伸手掏向怀里准备把解药给他,她这次回来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给他带解药,不过一到上京就忙得人昂马翻的,昨天遇见又正好没带在身上,所以今晚特意来一趟。
可此时,原本安静的林子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少年匆匆忙忙跑到傅流年身旁递上信笺,傅流年没有立刻去接,抬眸扫了少年一眼神情很是不悦,少年慌忙俯身低语了句,傅流年微愣,接过信笺边咳边打开,一旁的花生忍不住好奇凑过头去,而傅流年动作极快扫了眼随手便将信笺扔进炭炉,只是,向来眼神极好的她仍是看到了那行字“忘忧,速至,急”,笔记凌乱却掩不住秀雅,她心里咯噔一下,茫然想到什么,还没回神,傅流年匆匆而去,花生惊讶地喊一嗓子:“喂,去哪里?”
傅流年脚步微停:“我有事,明日再找你。”
有事,有什么事?花生跑过去拉住他衣袖,嬉笑:“我同你去。”
傅流年显得有些焦急,侧身拂开她:“不用。”
花生看了眼落空的手,强压下心中莫名升起的难受劲再次缅着脸拉住他手:“不行,要么带我去,要么咱们继续喝酒。”
傅流年开始不耐烦,声音冷了几分:“不行。”
“为什么?”她索性一把握住那手,是记忆中的微凉,却不知怎么让她无比留恋,她昂头望向他,眼眸清澈神情严肃:“我们几次生死都在一起,这次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他毫不迟疑抽手,转身,花生只微一愣,跨上一步不管不顾第三次硬拉住他,紧紧捏住:“因为她吗?所以我不能去?”
年三十那晚的情景忽然浮现脑海,忘忧阁,深情相拥的两人,那般的缠绵悱恻,她缩在角落却只觉胸闷气短无法呼吸。
“你疯了吗,她现在是你大嫂啊,你和她私下来往是**,你不想活了吗?”
大嫂这词像根刺扎入傅流年肉里,让他浑身一疼,于是,一贯清冷淡然的他失了控,“闭嘴。”他大吼,重重甩开她的手,力道之猛将她推出去好几步远,花生稳住身子呆愣愣抬头,不远处的少年浑身凛冽萧杀,精致的眉宇间全是暴怒,她有些吓到了,印象中,他是羸弱苍白的是冷静隐忍的,总是淡淡的几乎没什么喜怒。
“...我...”
她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夜风穿过梅林,吹向不知名的远方,而她的心兀然醒悟了什么...
可,恍惚间,仿佛只是一个刹那,对面的人已恢复如前,如潭的黑眸深不见底,照不进光线透不出情绪,他冷冷睨视她,淡淡开口,声音清浅,无波无澜:“我的事,不用任何人管。”
“我...”
“你不是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