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筆尖的墨滴到宣紙上,暈染開,她望著墨點子,說:「好。」
阿音偏著腦袋,飛著媚眼兒,將俗爛的笑話講得十分不耐煩:「說是打南邊兒來了個喇嘛。」
阿羅提了提嘴角,半晌見她沒下文,問她:「然後呢?」
阿音蔫兒了,手一攤:「啞巴了。」
她是實在沒了法子,李十一說要捉那虛耗,讓她和阿羅在屋子裡做些快活的事引它出來,再由余下幾人在外頭捉住。搜腸刮肚的趣聞講了乾淨,陳年珍藏的八卦也說了個遍,笑也笑了鬧也鬧了,這小鬼卻精得很,愣是不上門。
她反手撐著腰擰眉望著果盤兒,深吸一口氣,預備再大笑兩聲,卻聽阿羅柔聲道:「坐。」
她將手裡架著的毛筆一偏,點了點對面的太師椅,她想同阿音說,二人對坐著聊一聊,便能將愉悅攢起來,慢慢來。
阿音瞄她一眼,大喇喇坐到她對面,絹子扇著風:「不好笑?」
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似一隻急躁的貓兒。
「有些好笑。」阿羅說。卻不知是說笑話,還是說阿音。
阿音不滿意,食指支著著額角想了想,斜一眼阿羅娟秀的臉頰,妖妖嬌嬌地抬了抬眉尾:「我再講一個。」
阿羅頷首,見阿音支著指頭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身子一窩側坐到她腿上,一雙玉臂摟住纖細的脖子,一面撩撥她的頭髮,一面說:「說是打北邊兒來了個阿羅,打南邊兒來了個阿音。」
她的額頭抵著阿羅的,嗓音同眼神一樣媚態,不似笑話,似調情。
阿羅將筆放下,望進她眼裡:「然後呢?」
然後。
阿音將她的頭輕柔地一按,探出尖尖的下巴,含住她的嘴唇。
阿羅的脊背略略一僵,然後便在阿音的似水柔情中軟了下來,手自她腰肢上爬上去,扶住她的背。
一秒,兩秒,三秒。呼吸交纏,唇齒生春。
淡淡的女兒香中,聽見外頭塗老么興高采烈地大喊:「捉住了!」
阿音的眼神一動,將輕咬阿羅的嘴唇放開,紅艷艷的,她的眼神眯起來,有些微的迷離同瞭然。
外面嘈雜得厲害,可阿音卻沒有半點要出去的意思,她遲疑著將被品嘗過的口脂遞到阿羅耳邊,如蘭的氣息令一切安靜。
「原來,我吻你,你這樣高興。」
勝過聽一千個精彩紛呈的坊間八卦,勝過她講一萬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