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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絲圍場偏北的腹地,賀綸拉著湯媛睡覺。
「殿下,奴婢沒有您這麼寬的心,您自己睡去吧。」她絞盡腦汁想逃生的法子。
「不睡你可別後悔,晚上可能就沒機會了。」
「那您這個護衛怎麼辦?」
「死不了。」
賀綸兀自坐回原處,在黑暗中一陣摸索,掏出只描金的小匣子,丟給她,「我聽見你肚子叫了。」
你就不能裝沒聽見麼?
湯媛臉一紅,小匣子裡擺著六隻精緻的糕點,想來應是賀綸的乾糧。
「您不吃點麼?」她問。多吃點有力氣。
「你吃吧。」賀綸一臉不想與她講話。
她輕輕咬了一口,入口即化,應該是景仁宮獨有的,卻見他又摸出一袋水,對她勾了勾手指。你妹,她最討厭他這個樣子,仿佛喚小狗一般。不過這種自來瞧不見腳底下的人還知道給下人吃東西喝水,也算沒人性中相對有人性的。
「謝謝殿下。」湯媛接過水,連忙退開。
誰知她人都退出兩步,對方還沒撒手。
湯媛不解的看向他,這個還帶反悔的?
賀綸也望著她,眼睛像是水洗過的琉璃,說出的話卻讓人想給他一拳。他說,「嘴巴,不准靠上去。」
「誰要靠了!」
拜託,你貼錢我都不稀罕!湯媛忍不住翻白眼,念在喝他水的份上她才沒好意思表現出嫌棄的樣子,倒讓他先嫌棄起來!
所以說把兩個互相討厭的人關在一起,簡直就是身心與肉.體的雙重折磨!
不過這個不靠著嘴喝略有些難度,她微微嘟起小嘴,仰著脖子,斟酌出一個最適合的角度。
女孩子喝水的姿勢明顯區別於羽林衛那群大男人,當她微微仰頸時平日裡不明顯的線條一時間忽然的山巒一般映入他眼底,其實……她並不是小籠包,那次在御膳房她跳進他懷裡,他就完全的感覺出了大小,嗯,足夠一隻手。
賀綸輕咳一聲,別開眼。
「也餵他一點。」他指了指受傷昏迷的男子。
是,殿下。湯媛也正有此意,動作儘量放輕的來到年輕男子身邊跪坐,喊了他幾聲,對方才幽幽轉醒。
原來有意識,這便好。湯媛努力將水囊傾斜的角度小一些,那樣水流才不會太急。
然而躺著喝終究不如半坐安全,稍不注意就會嗆到。年輕男子撇開頭,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牽動傷口,越發疼痛,他卻抿緊唇角哼都不哼一聲,後槽牙咬的腮幫子比石頭還硬,湯媛看著都替他疼。
罷了,都不知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還在乎個毛的男女之別。她擼了擼袖子,「大人,我扶你起來。」
年輕男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