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湯媛對沈珠一直存有莫名的抗拒,還有難以啟齒的嫉妒,那麼在此之後,她是真的重新開始打量這位千金,高傲的端莊的卻又肆意活著的一個人,令她自慚形穢。
湯媛收起視線,「他是個很好的人,一諾千金。」
賀緘優點特別多,但她不想都告訴沈珠。
那日,她抱了盆藍田玉,略顯沉默的打道回府。
外院有個小廝探頭探腦,甫一發現湯媛立時回去稟告張錄,「湯掌寢回來了,比平日還早了一個時辰。」
回來的這麼早,應是沒見過「外人」。張錄摸了摸下巴,他原是隨駕玉泉山,中途卻快馬加鞭返回,先讓宮裡的人以太嬪娘娘身體不適為藉口去了趟庚親王府。結果發現,賀緘好好的坐在自家書房中,並無外出,而湯媛又比平時提前回府……所以,這是一場誤會加巧合,二人並無內情?
張錄仔細推敲了一番,晚間又找機會盤問枇杷。
枇杷道,「一整日我都跟在湯掌寢身邊,後來湯掌寢和沈家二小姐回禪房品茶,那時我也站在門口,絕無外人。」
「湯掌寢中間有沒有離開你的視線?」
「有啊。」
張錄眼睛一瞪。
「瞪什麼瞪,我就站門口呢,她陪沈珠進內室更衣,前後不到一炷香。」
時間這麼短,還不夠說兩句話的,誰會費這麼大功夫冒這麼大險就為了見一眼?況且未婚妻還在旁邊,不打起來才怪。
想想也對。張錄有種幸不辱命的釋然,叮囑枇杷在王爺回來之前必須寸步不離湯媛,但不要被她察覺,必要時刻可以假裝離開,然後翻屋頂偷窺。總之,湯掌寢若是給王爺戴了綠帽子,大家一個也別想活!
枇杷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跳屋頂上,一路飛回暢和館,瞪大眼睛盯著湯媛。
卻說庚王府那邊陳三有悄悄的抹了把冷汗,「王爺,您今日真的是任性了。」
他是賀緘身邊的老人,偶爾說兩句逾矩的話並不為過。
今日但凡出一點差錯,從前所做的豈不都前功盡棄?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再說,以裕王的九曲玲瓏心腸,瞞得了一刻瞞不了一時啊!
「可是延綏忽然多了一個攪渾水的章簡明,舅舅的謀劃可能還要拖上一拖,我等得起,卻擔心媛媛的身子等不起……」
賀綸不知會如何糟蹋她,少不得要像喝水那樣飲用避子湯,天長日久,女孩的身子就壞了。媛媛那麼喜歡小孩,倘若不能生,人生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