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媛根本就料想不到她被劫持那次,於看不見的陰影處死了多少人。
如今,宮外面也出現了。
這些人究竟有什麼目的,怎麼專逮她禍害啊?!湯媛脖子纏了一圈紗布,怔怔坐在榻上,腦子裡全是黑衣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他不時低聲的咳嗽,胸腔震動著她耳膜,應該不是嗓子發炎吧,難道受了內傷?
枇杷和老方則在賀綸的書房待了一個時辰才灰頭土臉走出。
作為一名專業的暗衛,被四個橫空冒出的邪派死士搞得人仰馬翻,丟盡了裕親王府的臉。功力不如人家還說得過去,竟然連警惕性也不及格。
賀綸既然安排二人守在湯媛身邊,自然是對去年的冒牌內侍心有餘悸,也可能是想從湯媛身上摸出點線索,他們倒好,只以為防防登徒子就萬事大吉,殊不知真撞上了有心人,一世英名就此毀了一半。
二人各自回親衛所領罰。
而余槐巷的睿親王府,賀維如往常一樣回到房中。王府外面看著氣派,裡面很是簡陋,其實家具物什用料都是好的,黃花梨或者酸枝木也是常見,但用不用心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裡的一山一水一石都漂浮著四個字「應付了事」。
材料用的好可以堵住悠悠眾口,而住的舒不舒心看的卻是工部用不用心,顯然沒人有精力在四皇子身上用心,大家光是忙裕親王府已經焦頭爛額,再一個三皇子外祖家多少還有點餘威,也不能做的太難看,只有老四最好欺負。
房門一關上,賀維就忍不住吐了口血。他的近身內侍楊雲似乎見怪不怪,手腳利落的伺候他擦洗漱口,完了又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待他喝完,始終低著頭的楊雲才打開右手邊那隻蓋的嚴嚴實實的甜白瓷盅,甫一打開,就飄出淡淡的腥氣,殷紅的,量不多,也就兩三口,賀維仰臉一飲而盡。
他淡淡道,「味道變了。」
「這是惠必巫師為您準備的新藥引。」楊雲小聲道,「非常年輕,才十三歲,有大氣運。惠必巫師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破了她的氣運。飲了她的血,氣運會轉移到王爺您身上。」(註:惠必乃苗疆姓氏)
賀維輕輕嗯一聲,捏了捏眉心,「如今宮裡不太平,我又被迫提前離宮,你讓下面的人莫再露出馬腳,陸小六那個人嘴緊的很,要想從他手裡拿東西,首先咱們得知道他想要什麼。」
楊雲垂眸應諾。
「那湯媛認識王二柱,竟追到我的馬車前,原想將她騙上車解決掉,沒想到她身邊會武功的丫頭是枇杷,真真是時不與我。是了,找個機會把王二柱處理乾淨,」似乎又覺得不妥,賀維緩緩啟開眼眸,「老五定會將今日之事與半年前聯繫,他的人委實厲害,你們先不要招惹他,讓他專心對付老三吧。」
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和一個車把式,竟將他尤為看重的三個死士打的節節敗退,若非他中途出手,後果不堪設想。賀維垂眸不禁咳嗽出聲,右手小指隱隱作痛,雖然沒給湯媛掰折了,但畢竟是身上的一處弱點,那麼用力也很痛,換成普通男子,此番不斷也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