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眨了眨眼,溫暖的望著她,鍾離夢也眨了眨眼,哪有什麼清冷,不禁懷疑此前是自己眼花。
「你是?」湯媛疑惑道。
鍾離夢壓抑著胸口劇烈的心跳,「我是鍾離夢。」
湯媛眼睫顫了顫。
就在距離姐妹倆不遠的太湖石旁,馮鑫索然無味的觀望半晌,然後一字不漏的稟告等候多時的主子。
馮鑫道,「她們抱成一團哭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兩邊的僕婦和丫頭輪番勸,二人又互相詢問這些年過的如何,湯掌寢聽聞傅太太嫁了個好人家,倍感欣慰,竟又兀自哭了一炷香。」講到這裡,他額頭的青筋直跳,若非主子有令,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何去盯著兩個說一句話哭三腔的女人!簡直沒完沒了!
賀綸卻眼睛一亮,似是很感興趣,忙問,「那她有沒有提及我?」
誰不好奇自己在心悅之人心目中的形象。
馮鑫眼底掠過一絲憐憫,支支吾吾的回稟,「自然是提了。」
那你快說啊!賀綸眼睛一瞪。
馮鑫輕咳一聲。
湯媛跟姐姐傾訴八年來的生活,關於賀綸的只有短短一句:我被皇后賜給了他,如今是從五品女官,衣食無憂,每月都有結餘。
馮鑫縮著脖子大氣也不敢喘。
賀綸臉上的笑意漸漸凝成了冰霜。
馮鑫眼睛一亮,「老奴居然忘了,還有一句!」
賀綸臉上的霜色稍暖。
「傅太太問湯掌寢有沒有孩子,湯掌寢說宮裡規矩大,奴婢沒有懷孕的資格。」
「你滾吧。」賀綸道。
馮鑫忽然也覺得自己缺心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關於賀綸是如何失落生悶氣的不提也罷,只說姐妹二人相認。
俗話說人離鄉賤,是人,都喜歡尋根,年紀越大越如此,而鍾離家的長房又人丁凋零,鍾離夢在這世上就剩丈夫和姑母依靠,如今日子越過越好,就越惦記在浣衣局受苦的妹妹。
都是好人家的女兒,但凡她有點門路,又怎捨得她被人當牛馬驅使。如今,她已經從妹妹是從五品女官的喜悅與自豪中冷靜。
錦衣華服,珠翠寶石,備受寵愛……卻竟是一個高級的奴婢!
怪不得說京師簪纓世家的婢女比縣令的嫡女還有派頭,眼前這個天子家的婢女妹妹,就像神仙妃子一般閃閃發光。說她是公主她都相信。
但姐妹才將將團聚,暖和久違的親情都來不及,又哪裡捨得說掃興的話。
那之後,湯媛又去見了姐夫傅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