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老爺好不容易才捂下來,又擔憂露出馬腳,哪裡敢讓人傳信,我們只帶了幾個僕婦家丁匆匆上路。」
這倒是實話,行程又趕又急,但凡有好一點的條件也不會讓章蓉蓉病成那樣,先頭郎中來回過話,病勢之兇險,只要再耽擱一天,眼睛就廢了。
幸虧沒廢,不然賀綸還真得養她一輩子。
此番章蓉蓉著實吃了大苦頭,寒冬臘月跌入江心,邪涼入體,一旦落下病根後果不堪設想。所以聰明到剛愎自用的地步,也不見得會比傻子過得好。湯媛一點兒也不同情她,不過更沒必要幸災樂禍,本就不是同一條船上的。
她做事遵從本心亦不會給人留下把柄,溫聲安慰彭氏幾句,又命人開庫房,挑選好藥材給章蓉蓉送去。
這廂彭氏自然是感激不盡,連連向湯媛福身。
「你我本就是一家人,無須客套。」湯媛扶起她。倘若能選擇,相信章家沒有一個希望章蓉蓉以這種方式來到賀綸身邊,包括章蓉蓉本人。可惜架不住有人推波助瀾啊!
現在,她就要去會一會推波助瀾的王八蛋!
安排完女眷,湯媛攜著貼身婢女並「打手」張錄氣勢洶洶的來到了閒逸堂,賀維正坐在花廳津津有味的飲茶,餘光瞥見她,起身微微點頭。
湯媛懶得跟他豬鼻孔插大蔥裝象,直言道,「京師的事兒我已聽了大半,你不必與我說什麼危言聳聽的話。」
「我沒跟你說話呀。」賀維道。
「我知道。這只是一句提前警告。因為我要找你說話。」
賀維哦了聲,「請便。」
「我且不跟你掰扯郡王爺『請』你去查任茂星的具體細節,就問你——炸船的事你清不清楚?」
他敢搖頭,湯媛就敢在他碗裡下□□。
小刁婦,還以為自己是王妃麼?賀維揚了揚眉,「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也好像忘了這是誰的地盤!」湯媛套上護甲,與張錄相視一笑,轉眸繼續道,「你以為單憑章蓉蓉,我與郡王就會離心離德,家宅不寧?你做夢!」
賀維大驚失色,啞然看著湯媛半晌,失笑道,「你才是做夢吧,我為何要這麼做?你怎麼這麼喜歡自作多……」
結果「情」字還未落地,就聽她火箭炮似的轟過來,「做夢的是你!」湯媛咬著每一個字音兒,「別以為我不知你與賀緘的勾當!」
賀緘既然開始收拾他,又怎會允他毫髮無損的離開?他會全須全尾的站在遼東,除了賀緘默許,湯媛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