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緘繼位已經成了鐵板上釘釘的事,極可能會做兩手準備。
何為兩手準備?就是在京師和遼東兩邊都布置了對策。
譬如他暗中勾結李祐糧,那麼最危險的人將是阿媛。而李祐糧沒有不忠於新帝的理由,包圍郡王府只需半天的功夫。仿佛是為了印證賀綸的這個猜測,如意前腳才把章蓉蓉主僕請到了福寧館,下人後腳就過來回稟,「娘娘,馬指揮使說昨夜府衙大牢被人打破,逃出兩名判了死刑的江洋大盜,截止今天上午辰時,已經殺了三個無辜老百姓,有人看見他們逃向郡王府這邊,所以那幫官爺就把咱們這兒包圍啦!」
回話的人喘了口氣繼續道,「不管咱們如何拒絕,這幫人也不肯離去,還說倘若不讓他們進來,到時候王府死了人可別去衙門喊冤。」
這話的威脅之意昭然若揭,就差直接喊:再不開門,小心項上人頭。
章蓉蓉蒼白的臉色凜了凜,「這哪兒像抓賊,我看倒像是來抄家。」
抄家?她仿佛想起了什麼,定定看向湯媛。
湯媛則想起了暗室中的賀維,難不成賀緘是來救自己的同黨?可當目光對上了面色古怪的章蓉蓉,一種更不妙的預感就竄上了心頭。
「他們要抓我?」
「他們要抓你。」
湯媛與章蓉蓉異口同聲。
總之不管賀緘此番的目的是誰,她一個大活人杵在這兒都撈不著好,少不得要被一併處置。
這廂乳母左手包裹右手阿蜜,來到東裡間,向郡王妃福了福身,「娘娘,縣主的東西已經收拾妥當。」
湯媛點了點頭,將熟睡的阿蜜抱在懷中,對張錄道,「他們嘴上嚷嚷的再凶,也沒敢直接衝進來,可見郡王的餘威尚在,你無須怕他,卻也不要阻攔,等他們人一走,你就帶人將府中稍次的瓷器砸個稀巴爛,然後去邢參議家喊冤,背地裡派個手腳快的通知韋都督。」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辦妥。」
湯媛這才看向章蓉蓉,「你隨我來,我們去西北角的小門等女宿。」
所謂的西北角小門其實是個暗道,從那裡可直接拐上一條與郡王府相反的大街。
章蓉蓉哪裡還敢耽擱,立刻跟在湯媛主僕身後。瑪瑙聽聞王府被一群粗陋的官兵包圍,也是不敢半句廢話,提著匆匆打包的兩隻包裹跟在隊伍後面。
孰料才踏出福寧館,就見唐先生和明通迎面而來,「娘娘,先回福寧館。」
明通指著西北方向,道,「方才我打算走那地方溜出去,誰知暗道口到處都是官兵,打頭的人告訴我,打哪兒來的再滾哪兒去。」
他又原封不動的爬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