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莫非與泊雲有關?」齊明又驚。
「不錯,此事日後再與你細說。」厲青凝淡言。
齊明額角一跳,這才隱隱覺得此事不像他所想的那麼簡單,「此事是泊雲做的?」
「他布了翻雷陣,母陣在渡雁台上,而別處仍有三個子陣,子陣所引雷電皆為母陣所用。」厲青凝道。
「莫非,他想盜走渡雁台上的丹陰殘卷。」齊明蹙眉。
「可惜丹陰殘卷早就不在渡雁台上了。」厲青凝朝他斜了一眼。
「你拿走了。」齊明恍然大悟。
厲青凝掩藏在袖口裡的手緩緩摩挲著那塊已被焐熱的玉牌,「不過是將計就計,此半卷邪術萬不可落到他人手裡。」
「其他長老可知此事。」齊明問道。
「不知,但事到如今,多半已起疑心。」厲青凝說得輕巧,似是在閒談什麼雜事一般。
「為何不及早與為師說,這泊雲平日裡行端坐正的,沒想到竟有這般心思,道貌岸然之至。」齊明嘆道。
厲青凝眼眸一垂,這才道:「我如今在宮裡宮外皆是進退維谷,初時以為泊雲投靠了他人,要在暗中與我作對,不曾想他是真真只想要丹陰殘卷。」
芳心頷首道:「以泊雲真人目前的修為和靈海之狀,確實很難突破,若是十年內再不提升境界,怕是熬不過去了。」
齊明呵出了一口濁氣,「他是生了心魔,迷途不知返了。」
頓了一頓,他接著又道:「新弟子才登島不久,此事還是莫要聲張,免得引起慌亂。」
厲青凝頷首:「本宮正有此意。」
齊明聽她這自稱,頓時覺得自己那「為師」二字似是毫無威懾力了,想來也是,哪來的威懾力,好不容易收了兩個徒兒,兩個都欺他瞞他,簡直不將他這師父放在眼裡。
芳心這時才朝門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殿下,那停火宮的三公子風翡玉已在門外跪了一夜了。」
「去開門。」厲青凝聲音冷淡。
芳心走去開了門,門外跪著的風翡玉驟然磕下了頭。
嘭的一聲,十分響亮。
齊明愣住,「風翡玉跪在屋外作甚。」
他話音方落,這才看清原先還文質彬彬、謙謙有禮的停火宮三公子如今竟不修邊幅至極,還臉色煞白,眼底烏青,果真是一夜未眠。
風翡玉額頭抵在地上,嗓音帶顫地道:「長公主殿下饒命,小人不知翻雷陣的事,是泊雲真人讓小人在昨日巳時去渡雁台取一物件,小人萬萬不敢有盜竊古卷之心。」
屋內,厲青凝的指腹從玉牌上的凹痕處划過,那上邊刻著的是鮮鈺的名字,她連眼眸也未抬,便道:「昨日巳時,你可有見過風鮮鈺。」
風翡玉眼眸一顫,「小人去渡雁台時,她不知使了什麼法子將我從半空拽下。」